陆野的话掷地有声,像一颗沉重的陨石,在岑景的心上砸了个大坑。
他想,陆野可真不是个东西。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十年蹉跎下来两人也没在一起,证明他早已经把沈述言年少的动心,浪费了个底朝天。
想通这里面的逻辑,岑景迅速调整了心态。
他直视对方,问道:“他喜欢过你,然后呢?我想,你们应该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他就已经……决定放下你了吧?”
“毕竟,他是一个有着未婚夫的人。”
“你可以没有道德,他必然会有。”
岑景“咯咯”地笑出声来。“听起来,十六岁的心动,更像是对年长者的仰慕……他分不清,你也分不清吗?”
“你在胡乱揣测什么?!”陆野气得青筋暴起。
岑景却一点儿也不知收敛:“为什么总把过去的事挂在嘴边?是因为,你跟他的未来黑得一眼望不到头吗?”
……
谈话不出意料的崩了。
表面上看,是岑景大获全胜,实际上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的空白,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弥补的。
这十年,陆野跟沈述言之间肯定还发生过更复杂的纠葛。
他无从得知,无从参与,只有空虚的遗憾和嫉恨。
坐上回程飞机的沈述言并不知道有人因为他发生了争吵,落地之后,他便径直回了家。
躺在浴缸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自陆野离开,陈猛就坦白了这一切的事情。
说他被钱迷了眼,说他对不起自己,这就把钱都退回去,再也不当间谍了。
沈述言是真不怪他,他无所谓的。
只要陆野想,没有陈猛,还会有别的人。
与其这样,不如就让陈猛把这钱挣了,反正他钱多。
虽然这样做了,沈述言心里还是有些难言的惆怅。
人际关系,还是淡漠点好。
所以,他跟陈猛说,他想一个人待上两天。
陈猛没有挽留的理由,信任崩塌再重建,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从浴缸中起来,沈述言裹好浴巾,电话响起。
是祁裴打来的。
沈述言想起,祁裴好像是说过今天回国的。
“喂。”他接起电话。
祁裴热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哥哥!我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哦。”
年轻人的活力向来感染性极强,沈述言嘴角上扬几分。“欢迎回来,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呀?”
“我想去见哥哥,亲手交给你,可以吗可以吗?”
沈述言心想,祁裴大概是很满意这个礼物,迫不及待想要炫耀。
“可以啊。”沈述言一口应下。
“是现在哦,现在就去见哥哥,可以吗?”
祁裴的语气是不加掩饰的迫不及待。
沈述言瞧了一眼身上的浴袍,思忖道:“我现在不方便出去,你来我家吧。”
那头的祁裴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几秒后才回答:“好!”
……
人来得比沈述言想象中快很多,门铃被按响时,他头发才擦了个半干。
一小截湿漉漉的发丝贴在白皙的脖颈上,有未擦干的水迹顺着流向锁骨,流进被浴袍掩盖的地方。
祁裴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带些旖旎色彩的画面。
他火速别开眼,只觉口干舌也燥。
“……有水吗哥哥,我刚刚跑过来的,有点渴。”
“有。”
沈述言将干发巾放到一边,去冰箱给他拿了一瓶冰水。
祁裴‘咕噜咕噜’喝下肚,凉气抚平体内的燥意,但他仍是不敢看过去。
沈述言奇怪道:“不是说着急给我礼物?”
怎么进了门,就不提这回事了?
“呃……等一会儿。”祁裴望向不远处的吹风机。“我先替哥哥把头发吹干吧?”
祁裴不置可否。“也行。”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祁裴的动作。
看着沈述言乖巧的模样,祁裴感觉心底柔软了不少。
法国事情多,加上沈述言在海边玩,也没太多的时间看手机,两人一天下来能聊个十几句,都算不错了。
但这十几句里,还包含了一些客套的问候。
这若有似无的交流实在折磨,他早就盼着回国这一天,能亲眼见到人。
“这个温度可以吗?”祁裴略低着头问。
他开的是一档热风,风穿过他的指缝,擦过沈述言鬓角的头发。
沈述言:“可以。”
“好。”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