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言是买完日用品，准备结账时才发现自己的卡没法用了的。
他略一思索，就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难怪今天一整个白天，都异常安静。
原来是找到了新的制裁自己的方法。
沈述言用微信里剩余不多的零钱买了单，回到家时，林特正站在他门前。
“小少爷。”林特对他仍旧是恭敬的。“这套房子，陆总吩咐说要收回。”
沈述言反应平淡，甚至隐隐生出些解脱之意。
……或许，早就该如此。
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归要还回去的。
“好，这几天我收拾好东西就搬出去。”
林特欲言又止。
沈述言表情冷冷：“怕我赖在这里不走吗？”
“不是……您可以慢慢收拾，甚至不搬走也行，只要您付房租……”林特语气有些无奈。“只是……陆总说，他今晚就要住进来。我需要帮他安置东西。”
沈述言：“……？”
住进来？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林特说：“有时间带陆野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林特：“好的。”
……
直到林特开始指挥人往里面搬东西，沈述言仍旧没收拾完。
因为要收拾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不止有他自己的，还有祁裴一些零碎的东西。
……越收拾越多。
林特站在卧室门口往里瞧。“陆总说，他可以暂时住客房，您不用太着急。”
沈述言：“……”
他不急，只是烦。
烦得他一点也不想动，就望着一堆衣服发呆。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
不知道怎么才能结束这荒唐的局面。
过了一会儿，祁裴来了。
他穿过忙碌的人群，到达沈述言的卧室。
“哥哥……外面怎么回事儿？”
祁裴蹲在沈述言身边，将他耳旁的碎发撩至耳后。
沈述言回过神，丧着一张脸向祁裴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祁裴思忖片刻，问道：“那哥哥想搬去哪里？”
沈述言靠坐在床边。“可能先住在阿猛那边，再租个小房子。”
“哥哥打算做什么养活自己？”
“……我。”沈述言回忆起大学的专业，几乎想不起一丁点相关知识。“或许，我可以去演戏？就是不知道靠我自己能不能接到戏。”
“当然能接到。”祁裴先肯定沈述言，后又说：“但这其中的门道也很多，哥哥要当心别被骗了。”
如果沈述言想演戏，自己就去求沈婉怡带带他好了。
……最好不让他跟傅川接触。
“对哦……”沈述言突然想起什么。“我现在这情况，好像没办法包养你了诶……不过你放心。”他挤出甜笑。“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
祁裴哭笑不得，心里头又酸又甜。
他语气却委屈：“原来在哥哥心里，我们还是包养关系嘛？”
“没有呀。”祁裴的到来让沈述言的焦躁舒缓了不少。“养自己男朋友……天经地义嘛。”
“那我节俭点，替哥哥减轻点负担。”
沈述言摸摸祁裴脑袋，莞尔道：“好。”
只是这片刻温情并没能维持多久，门口便传来了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
“言言，你先努努力，看能不能养活自己，再来养活你这小男朋友吧。”
沈述言抬眼望去。
“……你怎么就来了？”
陆野倚在门边，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人，冷哼一声。
“我还没同你计较半夜逃跑的事情，你倒先质问起我来了。”陆野挑着眉，不悦道：“而且这里现在是我的居所，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沈述言小声：“……你不干奇怪的事，我也不会逃跑。”
祁裴盯着他，眼里尽是掩藏不住的怒气。“卑鄙。”
陆野嗤笑：“你比我又磊落多少呢？家道中落的……小少爷？”
装作穷困求包养，难道就不卑鄙了吗？
祁裴眼骤然睁大，咬紧了牙。
他还没来得及坦白的秘密，竟然被陆野先知道了。
……不能再藏了。
“来就来呗。”沈述言倒是没听出陆野的言外之意，赌气道：“我们待会收拾好东西就走。”
陆野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哼笑道：“……随便你。”
留下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
沈述言抿着个嘴，抓起衣服就往行李箱里塞，恨不得下一秒就提了箱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