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河水可真冷!
杜青窈拼死咬断腰间捆绑的绳索,精疲力尽的爬上岸。她不知道自己漂了多远,她只知道要活着,哪怕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
手脚并用的爬到树下靠着,大雨奋力的冲刷着她身上的死气。
没想到自己命这么硬,连阎王爷都不敢收她!
一扭头,岸边趴着一个女人,半截身子都在水下,像是被水冲上岸的。但见这女子双目紧闭,唇色发白,压根没有苏醒的迹象。
杜青窈喘着气环顾四周,大雨迷蒙中没有旁人。想了想,她颤颤巍巍的爬过去,伸了手抵在女子的鼻间。指尖骇然一顿,死了?!
这女子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蓦地,她发现女子的腰上拴着一块腰牌。
“这是……”杜青窈壮着胆子快速扯下,将腰牌掂在掌心,按分量推测应该是镀铜的,而上面刻着清晰的两个字:宫禁。
宫里的腰牌?没错,肯定没错,她早前见过的。
这段时间宫里在选秀女,所以相应的也在选宫女充实后宫。死去的这女子所穿并非宫装,但这腰牌的确是宫里的,应该是已被选中却还没有来得及进宫的宫女。
杜青窈忽然笑了,“天无绝人之路!娘,娘……”
不远处隐约有吵闹声,如果被人知道宫女死在她身边,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擅杀宫女会被处以极刑。
思及此处,杜青窈银牙一咬,“得罪了!”
她快速扒下宫女的衣裳给自己换上,然后用力将尸体推下河。去你的仁义道德?死去的回不来,活着的总要想尽办法活下去。
尸体刚推下河,身后便传来了甲胄声,以及侍卫军的大声呼喊,“在这里,快抓住她!”
杜青窈虚弱的站在河岸边,捏着手中腰牌扯了唇笑,环视蜂拥而至的侍卫军。
一身臃肿的老嬷嬷气急败坏的喘着粗气,一把拂开身边人的伞,指着杜青窈的破口大骂,“小贱蹄子,入了宫籍还想跑?给我带回宫去,且叫这贱皮贱肉的知道,什么是宫规!”
回宫?
好,好得很!
丢失宫女会被追究诸人的护送不利的失职之罪,可谁都不想被她牵连,所以管事的姑姑叫人给了杜青窈十五大板,算是小惩大诫,这事儿便这么揭过去。
“记住了,在这宫里就得守规矩。”管事姑姑居高临下,“再有下次,谁都保不住你!”
杜青窈仰头望着趾高气扬的管事姑姑,竟觉得跟做梦一般,说进宫便真的进了宫。
“李辛夜,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管事姑姑扯着嗓门,伸手就来揪杜青窈的耳朵。
“姑姑!”杜青窈忙不迭软了声音,“奴才听见了!”
“今儿
让你歇一日,明儿去浣衣局干活,再不好好干活就送你去罪奴所。若是到了罪奴所,你这辈子都别想咸鱼翻身!”管事姑姑嫌恶的瞥一眼杜青窈血淋淋的臀部,哼哼着离开。
咸鱼翻身?
杜青窈忍着疼从长凳上爬起,踉踉跄跄的往外走,每走一步便疼得龇牙咧嘴。呵,她们不让她活,她却阴差阳错把自己送进了宫?!
这算不算天意?
虽然一进宫便挨了十五板子,但不管怎样,总算可以避开那些人的耳目,她终于可以活下来了。
蓦地,前头传来清脆的声音,“姑姑说,让我带你去休息。正好我也被分到浣衣局,我帮你把东西搬到浣衣局去,咱们刚好能做个伴!”
发丝被风吹着,沾着冷汗,糊了杜青窈一脸。她心想自己此刻肯定是狼狈极了,却还是忍不住扬起头。
这女子穿着一袭宫装,眉眼弯弯,盈盈一笑间两颊浮起一片绯红,于这绯红之下的两个酒窝尽显可人之态。她伸出手,适时的扶了杜青窈一把,“我叫思月,你叫什么?”
杜青窈眸色微暗,呐呐的说了一句,“李辛夜!”
被丢进刑房之时,她看到了太监手中的宫牒,上面清晰的写着:李辛夜,女,十五,宜州姜林人,孤女,寄居舅父卖香商贾门下,能识字懂刺绣。
可见这个李辛夜和她一样
,都是寄人篱下的苦命人。
杜青窈被思月搀着,一瘸一拐的进房间。哪知屋里还站着三个宫女,见她进来,一个个的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宫女凌春雪叉腰冷笑,“哟,跑得不够快,这就被抓回来了?”
稍稍圆润的耿宝儿旋即附和,“下辈子换四条腿当个牲畜,便能跑得快一些。”
听得这话,众人哄笑一堂。
又有俏宫女花小蝶冷哼两声,极为不悦的指着杜青窈,“你这个扫把星,咱们险些被你害惨。宫女私逃是死罪,若是被人揭发大家都得连坐。”
“别理她们,一个个都是闲得慌。”思月将杜青窈扶上床,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