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身上有伤,所以杜青窈和思月是从永和宫后门进去的。
“怎么回事?”允西眉心微蹙,“你们两个……”
杜青窈毕恭毕敬的行礼,也不解释,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奴才身上有伤,不敢惊动昭仪娘娘。”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允西示意底下人将东西接过,倒也没说什么。
出了永和宫,思月面色铁青的望着依旧淡然自若的杜青窈,“辛夜,你的伤……”
“无妨,抄小路回去。”杜青窈拭去额头的薄汗,仿佛想到什么,转而叮嘱几句,“对了思月,我们以后可能会有点麻烦。”
“你是说舒玉公主?”思月不以为然,“此番咱们已经挨了打,公主很快就会出宫,你不必担心!”
“记住我的话,如果公主有动静,千万不要费心去救我,那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杜青窈微微僵直了脊背,鞭痕染血浸湿了衣衫,如今紧贴在身上,风一吹便冷得厉害。
思月见她脸色不对,忙不迭搀住她,“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特意引开了公主的注意力,你也不至于……”
“说什么傻话?就算我不这么做,公主也未必会放过我。横竖我皮糙肉厚,几鞭子罢了,过两天就没事了。”杜青窈轻描
淡写,“习惯就好。”
“习惯?”思月微微仲怔,习惯两字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要吃多少苦头,才能习惯疼痛?
回到房间关上门,杜青窈咬着牙褪下了衣裳。
“辛夜!”思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杜青窈的脊背,没有女儿家该有的白嫩光滑,新旧伤痕遍布交织,就像是蛛网一般让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入宫之前,她到底遭过多少罪?身上受过多少伤?
“别愣着,帮我上药!”杜青窈将清颜膏丢给她,口吻平静,“快点。”
思月抖着手,快速帮杜青窈上药。
“奴才们进宫之前经过甄选,身子不能带伤,你莫说出去。”杜青窈提醒,继而用绷带缠紧自身,只有这样,日常干活才不会有影响,也不会让伤口开裂。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思月收好膏药,“只是公主鞭打你我之事,姑姑肯定会知道。”
杜青窈穿好衣服,“这件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姑姑不会拿你我怎样。对了,在亭子里……为你我说话的是不是三皇子?”
思月伤得不重,又是在肩膀上,自己给自己上药倒也方便。换好衣服,思月系着腰带道,“听说舒玉公主是和三皇子一道入宫的,想来
亭子里坐着的便是三皇子殿下。三皇子与舒玉公主是一母同胞,皇上封其荣王,赐荣王府居住。”
杜青窈眸色微沉。
“听说荣王殿下向来冷漠无情,没想到竟为你我开脱。”思月如释重负,“倒算是你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杜青窈可不这么认为。
“主子们要杀要罚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兴许是他今儿心情好,同你我没什么关系,谈不上救命之恩。”杜青窈松了一口气,“干活去!”
刚走出门,却见花小蝶就站在台阶上,阴测测的冲她们道,“没有人能逃脱公主的掌心!”
杜青窈没说话,直接从花小蝶身边走过,压根就不在意花小蝶说了什么。
御花园那一场,不过是她的用心为之罢了!替思月受过其次,挨几鞭子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让舒玉公主记住她。
事实证明,杜青窈是对的。
这就跟对症下药,见缝插针是一样的道理。
萧明颖还真没遇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奴才,她摸了摸心爱的鞭子,扭头望着一旁的婢女藤萝,“给我好好查一查浣衣局的奴才。”
说着,萧明颖嗅了嗅身上的味儿,“那宫女身上什么味儿这么好闻,感觉淡淡的,但是人走后好一阵儿都留着香。这香味
有点淡淡的甜,让人说不出的欢喜。”
“有点像清淡的梨香,不似宫里那些熏香浓重。”藤萝是萧明颖的贴身宫女,也是心腹。小丫头生得灵巧,甚得公主欢心。
萧明颖点点头,“那味儿倒是极好!”
“公主若是欢喜,奴才这就差人去找。”藤萝忙道。
萧明颖意味深长的笑着,瞧着亭子外负手而立的男子。
阳光明媚,一袭玄袍在身,即便站在阳光里,也难掩周身深沉。他背对着亭子驻足,似乎是在瞧着天际,又好似只是神游。俊逸的脸上,凝着几分幽沉之色,一双眼眸宛若半睁半开,叫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萧明舟便是这样一个人深沉之人,不苟言笑,乍一看便是个冷漠无情之人。饶是身为亲妹妹的萧明颖,也不曾见过他笑的样子。
“三哥!”有清朗的声音从回廊处传来,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