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窈算是明白了,这丫头怕是听信了宫中谣言,以为她真的对夜王萧明镜做了什么,以至于萧明镜如此纠缠不休。
“思月,你我相识那么久,你竟是半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思。”杜青窈不愿多说,抬步就往前走。
哪知思月却是穷追不舍,“辛夜,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你,可是夜王殿下风华无限,宫中人人心向往之。你知道我对夜王殿下并非是因为皮相的缘故,可是辛夜……人往往是心不由己的,我亦如此。”
“思月,你可知自己是谁?他又是谁?”杜青窈冷眼睨她,“醒醒吧!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算给予施舍的温暖,也改变不了出身的问题。他生来便是天潢贵胄,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于我,也只是素日无聊的消遣罢了!”
“可是……”思月圈红了眼眶,“你不懂,你不懂!辛夜,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如同你所言,我不知你心中所想,但你也不知道我所求为何?”
杜青窈眉心微蹙并未作答,其实她知道思月想干什么,这丫头虽然看上去柔弱,实则是个敢作敢为之人,否则当日在浣衣局,如何肯处处护着她,由着心性做事?
“辛夜,你只管回答我,愿不愿意帮我,让我出宫一趟,哪怕只
是去看看也好!”思月眼巴巴的望着她,“既然夜王殿下如此钟爱你,想来你若开口,夜王府也是进得的!”
“你以为我是天神下凡吗?一句话,天下为我所有,我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杜青窈气不打一处来,“思月,你以前不是这么胡搅蛮缠之人,如今怎么为了一个男人,竟是什么都不管了?”
揪着思月,杜青窈带她到了僻静处,直接将她摁在了冰凉的假山石上,“只这一会,我会尽力想办法。思月,今日所为皆是你自己的选择,来日若是被夜王伤了心灭了情,别来找我哭!”
语罢,杜青窈松了手,面色沉得厉害。她是万万没想到,思月是如此固执,一个男人罢了,明知高不可攀,为何还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如此这般与作践自己有什么区别?
“辛夜……谢谢你!”思月音若蚊蝇,“我……我看看他就好,若是没什么事,我不会给你惹麻烦,我会尽量早些回来。”
“夜王殿下有疾,自然是要去找婕妤娘娘的。”杜青窈自然知道其中关窍,打从傅婕妤因着侍药之事把她送进甘泉宫,她便知道傅婕妤一直在等着她踏入玉明殿的宫门。
原本她不愿为人所用,但眼下却是不得不去求傅
婕妤。
“我……”思月抿唇,“上次熏衣竹香之事……”
“你且放心,那事儿是你所领功劳,我自不会闲着没事干,让你平白担了欺瞒之罪。”杜青窈面色沉沉,“你且去香坊帮我同春瑶说一句,便说我晚些回来,让她帮我照应点。”
“好!”思月连连点头,“我等你的消息。”
瞧着思月离去的背影,杜青窈思虑再三,掉头朝着玉明殿方向走去。香坊里有春瑶照顾,倒也能暂时蒙混过关,只是少不得要欠了春瑶一份人情。
玉明殿地处偏僻,平素便没什么人,是以杜青窈出现在玉明殿,当属稀客。
傅婕妤恰坐在亭子里,容色惬意的品茗,周遭也没什么奴才,唯有掌事姑姑三秋一人在旁伺候。如此这般,倒没有半分宫妃的排场,委实平易近人!
见着李海引了杜青窈进来,傅婕妤亦不过浅笑盈盈,云淡风轻之态倒是与夜王萧明镜如出一辙,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奴才李辛夜,叩见婕妤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杜青窈恭敬行礼。
傅婕妤幽幽放下手中杯盏,身子一侧便慵慵懒懒的半倚着青竹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杜青窈,“李宫人今儿怎么有空来我宫中?”
杜青窈眉眼温
和,含笑应答,“奴才深知娘娘此前抱恙,便一直悬于心中,如今见着娘娘身子康复,奴才业已放心。”
原以为她还会开口,谁知这丫头却是个忍耐有加的猎手。瞧着杜青窈缓步走出玉明殿,傅婕妤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李辛夜,你当真没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听得身后传来的温凉之音,杜青窈站在原地,可见方才她委实没有露出马脚。那副毕恭毕敬的诚意之态,显然蒙混过关了。
“娘娘!”杜青窈转过来,躬身行礼,“奴才听不懂娘娘的意思。”
“镜儿前些日子同我说了几句,大致意思是打算要了你。”傅婕妤端起杯盏,浅浅的抿上一口,不咸不淡的继续说道,“终是我没答应。”
杜青窈心头是讶异的,诚然没想到夜王背着她还做过这样的事,那么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萧明镜还做过什么呢?虽有疑问,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仍是那副温恭顺从之态。
“知道为何不答应吗?”傅婕妤徐徐起身,不紧不慢的走下台阶。
杜青窈站在原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