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郡主沈元尔觉得自个下对了赌注,听得李辛夜出宫来夜王府侍奉,心里便没来由的慌乱,以为萧明镜真的要得了李辛夜这小奴才。
如今见着李辛夜带着自己进萧明镜的卧房,便由衷庆幸当日没有杀了这小奴才。
须知,夜王殿下的卧房,岂是人人都能进的?!
“郡主……”杜青窈含笑将手中的汤药递给沈元尔。
沈元尔心领神会,眉开眼笑,“本郡知道了,定会好好犒赏你!”
“多谢郡主!”杜青窈行礼。
虽然她是奉命来伺候的,但……郡主毕竟身份尊贵,她这奴才拗不过郡主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沈元尔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进了内阁,一颗心砰砰乱跳,面带笑靥,便是那娇滴滴的春日桃花,恨不能将这毕生光华都尽数展现在心爱之人面前。
“殿下!”沈元尔已经走到了床前,半羞半涩的瞧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的萧明镜,便如同被摘了魂魄一般,实实的神魂颠倒。
杜青窈不由自主的掐了一把掌心,果然,好色不只是男人的专属,女子又何尝不是食色得很?瞧瞧眼前的沈元尔,眼珠子都快贴在萧明镜身上了。
也难怪萧明镜要躲,
这般狼性女子,谁见着都要吓死,怕被她生吞活剥了!
只是……萧明镜诚然是个戏精,此前对着她占尽便宜,哪里是什么病中之人。可眼下对着沈元尔,真是一副活脱脱的西施捧心,我见犹怜。
一个男人能把楚楚之色演绎得如此传神,没有点功底是不可能的,可见平时没少锻炼,否则如何能练得这般炉火纯青!
“殿下?”沈元尔矮了矮身子,正欲坐下。
云砚当下一声吼,“郡主不要!”
别说是沈元尔,杜青窈都跟着身子抖了抖,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转念一想又明白了。
哦,是这厮的老毛病犯了!
“郡主,殿下不喜欢任何人轻易触碰屋子里的东西,包括……”云砚望着床榻,笑得有些尴尬,“请郡主见谅!”
沈元尔被喝得有点懵,半晌才明白过来云砚的意思。看到云砚端了小板凳上前,摆在了床头,沈元尔面色有些微微的白。
到底是郡主之身,平素只有她嫌弃别人,哪有他人这般嫌弃她。她若不是真心欢喜萧明镜,此刻定是要闹性子的。
杜青窈别开视线,权当什么都没看到,否则出了门,沈元尔觉得心里委屈,难免是要将气撒在自己
身上,她可不想当出气包。
“镜哥哥……”沈元尔软了声音,与平素那个刁蛮泼辣的黎阳郡主,判若两人,“前两日下着雪,爹不许我出来,所以没能来看看镜哥哥,如今终是来了,一定要好好的照顾镜哥哥。”
萧明镜幽幽的吐出一口气,瞧着沈元尔拿起了汤匙准备喂药,当下眼一闭,“让李辛夜来吧!”
他这连名带姓的,惊得杜青窈心下一抽。
黎阳郡主还在场,他这么一喊,岂非……
果不其然,沈元尔回头就狠狠剜了她一眼,这是摆明了让郡主下不来台。
杜青窈心里叫屈,早知道就不进来了,应该在外阁候着,眼下不是在挑拨郡主对付她吗?这厮真真是个小肚鸡肠,腹黑至极的混账,自个不想面对郡主,就让她跳出来迎战郡主,转移视线?!
“殿下,郡主一番好意!”杜青窈含笑上前行礼,“外头虽然不下雪了,可是风大,吹得人……”
“吹得你脑子也不清楚了?忘了做奴才的本分,却要劳郡主亲自动手,不想要脑袋了?”萧明镜轻叹,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恨铁不成钢,仿佛下一刻她就真的要脑袋搬家似的。
杜青窈梗了脖子,挤出一抹阴测测
的笑,“殿下所言极是,请郡主恕罪,是奴才懈怠职责!”
沈元尔脸上挂不住,在杜青窈走上前之际,将汤药碗往杜青窈的手里一塞,黑着脸便夺门而去,可见是真的动了气。
不,是吃醋了!吃了大醋!
杜青窈眉心紧蹙,心道:此番怕是完了,郡主定是要责罚她。更令人厌恶的是,她还得好好伺候眼前这位始作俑者,真是……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何况这不是皇宫!
扬唇一笑,杜青窈温柔的望着萧明镜,“殿下,吃药了!奴才伺候殿下吃药!”
萧明镜微微绷直身子,这笑容让人看着,怎么这样瘆得慌呢?
汤药不烫,但是有些苦,萧明镜尝了一口便不大愿意再张嘴,“不如你也尝尝,咱们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它?否则就本王一人喝药,多无趣?”
“殿下方才拿奴才当挡箭牌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无趣了?”杜青窈磨着牙,“现在觉得药苦了,不想喝了?若是殿下不喝药,回到宫里的时候……殿下知道奴才会怎么回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