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是沈元尔占据上风,可现在时局逆转,主动权莫名其妙的落在了萧明镜的手里,他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沈元尔与藤萝哪敢说出下药之事。
萧明镜始终是皇子,对皇子下药那可是重罪!到时候被说嫁给萧明镜,只怕所有皇亲贵胄,都不会再要她,甚至于没人敢娶她。
管家在外头行礼,“殿下,北定侯求见!”
“来得真快!”萧明镜面不改色,“想进夜王府,就让他把虾兵蟹将给我卸了,夜王府里不准见兵刃,这是父皇早前留过的口谕,他若是执意不肯,就让他进宫问父皇求了手谕再来!”
其他,免谈。
萧明镜无权无势,所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忌讳,是以什么都不怕。
管家行礼告退,须臾便有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回廊尽处行来。
屏风后的沈元尔业已穿好衣裳,只是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脸上泪痕犹存,她原就是没有主意的人,此刻更是脑子一片空白,压根不能思考。
萧明镜始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卑不吭,不逢迎也不心虚。
即便面对着雷霆之怒的北定侯沈奎,萧明镜仍是安之若素,玩扇饮茶,全然不将一切放在心里。
沈奎眼睛
里喷火,神色似要吃人一般。他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带进来一股冷冽寒风,冻得门口的杜青窈都跟着抖了抖。
可别打起来,免得殃及她这条池鱼!
杜青窈心里发笑:这父女两个配合得真够默契,这一场局就是给萧明镜做的吧?可惜流氓夜不吃这一套,人进了屋子一趟就开溜了,宁可忍着爆血管,愣是不肯沾了郡主。
说起来,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郡主做局反被当了局中人,临了连自己被谁夺了身子都不知道,委实可悲可叹可怜!
“怎么回事?”沈奎一声吼,怒气昂然的走到沈元尔跟前,“元儿,你……”
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得沈元尔扑通跪地,哭得肝肠寸断。
“不自爱!”沈奎怒斥,“不知羞耻!”
杜青窈下意识的紧了紧袖中的拳头,这一巴掌打得应该很疼,啪的一声响连她的心都跟着揪起。她知道,北定侯这话是说给萧明镜听的,言外之意是想让萧明镜自己开口求娶。
唯有如此,才能挽回北定侯府的颜面,否则……眼巴巴的将女儿送上去,显然是把权柄给了夜王府,到时候不是北定侯府掣肘夜王府。
赔了女儿又折兵,这是沈奎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室内茶香四溢,温润如玉的夜王殿下手执杯盏,对周遭的一切皆置若罔闻。
杜青窈觉得,萧明镜就像个局外人,镇定从容得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以至于北定侯与郡主出现在周边,似乎也不能影响他半分。
雷打不动的男人,稳如泰山的夜王,在杜青窈这个还算知情的知情人看来,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存在。
“这是夜王府!”萧明镜放下手中杯盏,青衣如故,眉眼微冽,“北定侯若是要发威,请回北定侯府。”
口吻虽然温和,可字字锐利。饶是萧明镜无权无势,终是皇子之身,得帝王御前恩宠,只要皇帝在位一日,便不可轻易得罪他。
沈奎黑着脸坐下来,“是本侯失礼。”
“失礼倒也罢了,别失了人才好!”萧明镜身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抚过白玉扇柄,触手生温的白玉映着他指尖的白,微光里竟别有一番风情。
杜青窈觉得,用风情来形容一个男子极为不妥,至少在她十数年的生涯里不曾见过如此之人,但眼前的萧明镜,却是真真担得起这“风情”二字的男子。
沈奎老脸挂不住,当下起身抱拳,“殿下!”
“郡主的事儿,本王会查清楚,看看是哪个不
知死活的爬上了郡主的绣床。”萧明镜淡淡然的开口,“侯爷觉得如何?”
沈奎拍案,“殿下只有这句交代?”
“那侯爷以为呢?”萧明镜负手而立,轻飘飘的瞥了沈元尔一眼。
这一眼颇有深意,如彻骨的凉,瘆人的寒。
流着泪的沈元尔瞬时止住了哭声,愣是连抽抽都不敢,只是狠狠抖了抖肩膀,定定的望着萧明镜,眼睛里带着复杂的神色。
许是眼前的萧明镜太过陌生,让她一时间没能回过神。
沈奎哑然失语,这句话绝对不能开口,否则就等于自己送上门。但他不开口,萧明镜亦是一直都不提联姻之事。
但在杜青窈看来,沈奎已经输了,输在急不可耐。
武将出身的北定侯,何来运筹帷幄,连最基本的耐心都没有,早在踏入夜王府,被萧明镜将底下人拦在门外开始,沈奎就已经没了胜算。
“爹,女儿不孝!”沈元尔低头,眼泪滴滴落下,“女儿有辱门风,有辱父亲威名,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