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饮一口,绵柔在舌,缠绵在齿。
“好酒!”杜青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但是喝完之后却觉得有些不一样,转而将杯盏凑到鼻尖轻嗅,面色赫然全变了,“这不是状元红!”
年年打雁,如今却教雁啄了眼。
她自诩鼻子灵敏,谁知今日却是着了他的道,这是酒没错,酒中也没有掺杂其他东西,纯粹只是酒的问题,这并非纯粹的状元红,这是——千年醉!
身子一晃,杜青窈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脑子晕得厉害。
她狠狠剜了萧明镜一眼,“你诓我!”
“你鼻子那么灵,怎么可能嗅不出来酒的年份?”萧明镜放下手中杯盏,缓步走到她面前站着,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
杜青窈的额头抵在他的怀里,身子绵软得使不出劲来。这酒容易上头,寻常人一口便醉,断然不可能还有这般清醒,奈何她酒量太好,饶是这千年醉也只是让她身不由己。
但此时此刻,她宁愿自己醉了,最好是醉得不省人事。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外头现在有不明身份之人在虎视眈眈,时刻注意着。你现在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他音色沙哑而微沉,仿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出不去了!”
杜青窈眉心紧蹙,司礼监的玄铁暗卫,速度这么快?真没想到,方春瑶防她如此之深,连这样精锐的暗卫都出动了,真是了不得!
“打从你一进门,本王就知道是你!”他温柔的抚着她散乱的鬓发,“这世上,本王唯一不会认错的便是你,只一眼就能知道是你!”
终是知道她的性子,怕是打死也不愿受他恩惠,没法子……只能投其所好。
“本王送你出去。”萧明镜磁音微沉,“如此才能避开司礼监的耳目,不至于惹人怀疑。”
“所以从一开始,你来松香阁便打定主意要灌醉我?”杜青窈恍然大悟,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愤怒,“你、你都算计好了一切?”
“于旁人而言这是算计,与你……只是缺乏默契罢了!待时日长久,你同本王同气连枝,心系一处,便能时时刻刻明白本王所想,到了那时候自然不会有算计二字,是心有灵犀!”萧明镜低头,轻嗅着她淡淡的发香。
他不喜欢她浓墨重彩的样子,不喜欢她身上夹杂着这般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儿。他的小刺猬,应
是满身的刺,应是浑身上下满溢自由的气息,风的气息。
凡间俗物,岂能与她相配?
杜青窈银牙一咬,“你这是强词夺理!无耻!”
“君子有耻,发乎情止于礼;君子无耻,得成比目何辞死?”他是认认真真的回答她,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如此,本王选择后者!”
想来还是无赖一些为好,毕竟无赖有妻!前者孤独终老,后者伉俪美眷。
“萧明镜,你比无赖更无赖。”她垂下眼帘,倦怠到了极点。酒精上脑,意识虽然清醒,但脑子已经不够用,压根无法继续思考。
“对付无赖,不是应该更无赖吗?本王的小刺猬,这都是跟你学的。”他磁重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宠溺,只是她已经醉了,怕是无法体会他此刻的心境。
屋内静悄悄,屋外亦是如此。
孙敏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见着九山阁主面色发青的走进来,忙不迭迎上去,“怎么她还没出来?莫不是被拆穿了?夜王殿下……”
“拆穿吗?”九山阁主皱眉,好像是拆穿了,不然这丫头怎么揪着他一顿臭骂?可这拆穿了也不能全怪他,夜王殿下太过聪慧
,目光如炬,委实是防不胜防。
“拆穿了?”孙敏骇然,“殿下认出她了?”
虽说是司礼监委派出宫采办,但身为宫婢却出现在这种地方,若是被上头知道,定是要宫规处置的。这可如何是好?
“约莫是认出来了。”九山阁主白衣翩迁,幽然轻叹,“你也莫要着急,那丫头是猫妖转世,有九条命,决计死不了!”
“说得简单,你不知道夜王对她……”孙敏险些咬到舌头,好在打住了话茬,没有继续说下去。
别看这阁主白衣飘飘,跟个谪仙似的,装得不食人间烟火模样,一旦勾起了小肚肠,便跟个八卦的婆娘没什么区别,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孙敏身上打转,“说啊,怎么不说了?夜王对她……如何?”
混迹江湖,于这风雅之地,免不得风花雪月。
“同你何干?”孙敏抿唇,“反正不能把她和夜王单独搁在一块,否则是要出事的。”
九山阁主倒吸一口冷气,“那要是……不仅单独搁在一块,还喝酒了……又当如何?”
“喝酒?”孙敏愕然,“她喝酒了?也不知这酒量如何,怎么就喝上了酒了呢?”
“酒是夜王殿下自个带来的,说是三十年的状元红。依着那丫头的酒量,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