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主仆二人约莫有事要说,杜青窈抬步就往外走,免得到时候他们说完事,萧明镜又得拽着自个下棋。她那副臭棋,还是别丢人现眼的好!
“回来!”
杜青窈迈出去的腿旋即僵在半空,略显疑惑的转身看他。
萧明镜端坐棋盘前,眸色幽幽的盯着她,复而又道一句,“回来!”
她这才意识到,他这话的确是冲着她说的。
“你们不是有要事相商?”她撇撇嘴,只得合上房门转回原位。
“棋还没下完,你要去哪?”萧明镜挑了眉眼看她,“做事要有始有终,岂可虎头蛇尾?继续下棋。”
“你这是要把我往大家闺秀的路子上逼?有意思吗?”杜青窈翻白眼,气呼呼的捏起棋子,随手落在棋盘上。管他什么运筹帷幄,她本就是初学者,就算拼尽吃奶的劲儿,也不可能赢过他。
何况他在皇室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浸淫了十数年,心思和城府又岂是她这样散漫自由惯了的人,可以相提并论。
“说吧!”萧明镜没理她,倒是甩给云砚一句。
云砚总算喘一口气,好歹殿下注意到自个了,否则这心思全扑在小奴才身上,他都不好意思开口。然则当着杜青窈的面
,云砚亦不敢说得太直白,毕竟有些事,不方便于外人面前言说。
“大街上来消息,说是西昌国的三皇子大闹了月居,后来被姚小将军亲自送了回去。”云砚言简意赅,“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虽然老百姓未必知晓那便是西昌国三皇子,但也看出来那是西昌国人士,是以……”
“哼!”杜青窈轻哼,“三皇子又如何?仗着自个身份尊贵,就在别人家门口胡作非为,也不怕给自个的母国丢脸,真是愚蠢至极!”
“这话倒是对了,是蠢!”萧明镜落下棋子,在杜青窈的惊诧与后悔莫及中,吃了她大片棋子。
杜青窈气呼呼的捏着棋子,竟无从下手,只能卯足劲——观望。
临了,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人是怎么一边下棋一边思虑云砚所言之事?
难不成他真的可以一心两用?
云砚躬身,“还有便是——君公子去劝了一句,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此事全因如月姑娘而起,旁的倒也没什么异样!”
“如月姑娘?”杜青窈张大嘴巴,不由的哦了一声,“你的老相好出了事,你也不去关慰关慰?”
云砚险些咬到舌头,这小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
“你如此
关心,不如你替本王去一趟,也让如月姑娘好好教一教你,何为温柔似水?”萧明镜也不恼,“还不落子,打量着要苟延残喘到年后?”
“你便那么想听到我认输?”杜青窈愤愤不平,视线一直在棋盘上梭巡,然而他下棋就跟他做人是一个道理,始终做到滴水不漏。
她饶是想破这棋局,也是有心无力。
“你可以换种方式。”他放下手中棋子,意味深长的冲着她笑,幽邃的瞳仁里凝着葳蕤烛光。
直视他的眸,就想有鸿羽轻轻撩着你的心扉,叫你心痒难耐,不自觉的沉沦。
修炼成精的狐狸,果真时时刻刻都想着勾人!
杜青窈瞧了云砚一眼,云砚冲她使了个眼色,却是快速行礼退下。
这什么眼神?
看样子萧明镜手底下的奴才,跟着他出入风月之地久了,竟也变得通晓风月,以至于萧明镜一句话,云砚就能琢磨出一本活春宫小话本册子。
房门合上之后,杜青窈皱了皱眉眉心,“你教的?”
萧明镜揉着眉心,“他自个琢磨的,同本王无关!”
“岂不闻,上梁不正下梁歪?”杜青窈可不信,此刻只想拖延时间,这副棋局她委实无力再续。
“这下梁嘛……得在下才行!”他意味深长的含笑望她。
杜青窈先是一愣,旋即红了脸,“萧明镜,你不去当花魁娘子真是可惜了!这勾人的手段,简直把你们夫子的脸都给丢尽了。”
“丢给你,不是正好?”他不以为耻,反而一本正经的说着温柔话语,“果真是下不了棋,所以找个由头转移注意力?”
“罢了,都教你看穿了,还下什么?”杜青窈将棋子一丢,干脆盘腿坐着,全然不似闺阁小姐的方正。
见状,萧明镜幽然轻叹,终是慢慢收起棋子,“想问什么,想说什么,不必藏着掖着!”
“你到底想做什么?”杜青窈道。
“倒是不客气,让你问便真的问得这般直白!”萧明镜手中的棋子哗啦啦的倒回棋盒,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什么都不做,只是静观其变罢了!”
杜青窈眉心微蹙,“观什么变?”
“西昌国的内斗。”萧明镜徐徐起身,宽敞的袖口随着他的缓步行走而翩然摇曳。
见他优雅的靠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