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窈觉得自己快要没脸见人了,回到房间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喊也不开门。往日里也没见着这么大阵仗,怎么这一次来葵水,竟是如此的汹涌。
如今,怕是整个夜王府的人都知道她……
抱紧了汤婆子,屋子里的炭盆挑得火热,她一脸懊恼的将自己裹在被窝里。
做女人真麻烦,少女之时每月出血,变成妇人亦要出血,想做母亲还得出血,就好像女人天生就该流血流泪,却都只是因为男人才遭逢此等惨状。
那天底下的男人都做了什么呢?
春耕秋收!
“殿下?”云砚瞧着萧明镜换下的衣裳,心里慌得厉害。
自家主子惯来有洁癖,想当初鞋面沾了泥泞,殿下都能好一阵子不高兴。此番身上沾了女子的污秽之血,也不知要做出什么事?
云砚想都不敢想。
“奴才马上把这些衣裳处置干净,绝不会扰殿下烦忧!”云砚慌乱的开口。
“所幸没受伤。”萧明镜淡淡然道了一句,倒也没急着去沐浴,一袭素白如雪的中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他端坐床前,幽然品茶,嘴角微微扬起,瞧着倒没有半分情绪不佳。
云砚愣了,“殿下?”
“下雪了!”萧明镜眉心微蹙,
放下手中杯盏若有所思道,“多给她准备点骨炭,莫要冻着她,顺道去叫个嬷嬷进来,本王有话要问。”
“是!”云砚行礼,当下带着脏衣服退出房间。
脑子里有些懵,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不生气,反而有点高兴?他这么多年伺候殿下,也未曾讨得殿下如斯欢心,那小奴才是怎么做到的?
须臾,便有红糖姜汤送入了杜青窈的房间,再有便是每隔一个时辰送进来一个汤婆子。
杜青窈眉心紧皱,他的洁癖怎么改了?她染了他一身的血呢!奇怪奇怪真奇怪,夜王殿下和外界所传,似乎不太一样啊!
窝在床上,杜青窈想起了山海苑的事情,她如今颇想知道,这西昌国的三皇子,到底是谁杀的?又是怎么杀的呢?
坠井……
山海苑内。
一个个面色铁青,一个个肝胆剧颤。
萧明舟面色僵冷,瞧着战战兢兢的众人,旁边站着盛气凌人的西昌国一干人等,这般兴师问罪,若是没有一个交代,怕是两国之战,会一触即发。
“父皇着本王全权调查此事,本王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二皇子和国师一个交代!”萧明舟肩上的胆子不轻,然而底下无可用之人,到了这关键时候,一个个都是废物。
出云真人拂尘一甩,抬步就往外走,“本尊静候荣王殿下的消息。”
丽妃姚雅心原就是姚家人,说起来,萧明舟还得尊她一声姨娘,但此刻姚雅心不敢多说,她到底也是西昌王的妃妾,眼下皇子毙命,她若是向着东临国,来日回到西昌国,必定不好同国主交代。
目送丽妃和国师离去,二皇子帕耶慢慢悠悠的站起来,缓步走到回廊里站着,瞧着天空纷纷扬扬落下的白雪,眉眼间凝着显而易见的冷冽,“三弟死在此处,东临国难辞其咎,此事我已经修书一封,会尽快传回西昌国。”
萧明舟微微颔首,拱手作揖,“本王一定会查清楚。”
帕耶走在前头,萧明舟跟在后头。
“井边的苔痕没有滑脚的痕迹,老三指甲中的污泥确系是井下由来,你们的仵作和我们的巫医都很肯定老三是井中溺毙身亡。”说到这儿,帕耶停下脚步,眸色微凉的盯着萧明舟,“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山海苑内,擅杀西昌国的皇子?”
萧明舟眉心微蹙,“二皇子的意思是……”
“我想知道,若是老三死了,谁得益最大?”帕耶幽幽的问。
得益?
这种事情还真是说不好。
皇子不仅仅是皇子,还是两国
交战的出师之名。
“三皇子死了,和亲之事就会搁置,若是东临不能给予交代,两国之战在所难免。”萧明舟面色沉沉,“二皇子似乎意有所指?”
帕耶冷笑,“这是东临的国土,我能有什么所指?只希望荣王殿下莫要徇私才好。”
“二皇子……”
不待萧明舟开口,帕耶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
楚歌上前,“殿下,这二皇子所言好生奇怪,为何会认定殿下您即将徇私呢?莫非是这二皇子知道点什么?听说这西昌国的二皇子同太子乃是一母同胞,与这三皇子却是异母所出。”
萧明舟敛眸,心头掠过千头万绪。
“殿下,您说这会不会是……”楚歌犹豫,但有些话委实不该他一个当奴才的说出口。
祸从口出,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萧明舟抬手,示意他莫要轻言,“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动机每个人都有,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