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婕妤的脸色稍稍一变,却也没多大情绪波动,只是意味深长的望着萧明镜,“小子,你自个惹的事儿,自己解决吧!”
说着,她竟如同看戏的旁观者一般,端起杯盏闲逸的饮茶。
萧明镜淡淡然落座,瞧了一眼狠狠盯着杜青窈的沈元尔,“郡主今儿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此前来过了,你没来,她便去宫门等着,眼下今儿第二次进门。”傅婕妤放下杯盏,“郡主不必拘礼,说起来你与十四的婚事……还是皇上开的金口。”
沈元尔更是壮了胆子,怎么说都得摆出正室的气魄,“婕妤娘娘,这李辛夜身份可疑,在宫里的时候就刻意靠近镜哥哥,如今在夜王府内也是个不安分的,经常溜出夜王府,同一些不明身份之人联系,可见别有所图!”
杜青窈挑了眉望着萧明镜:瞧见没,你夜王府也不是铜墙铁壁,被人盯得好生牢靠。
李海奉茶,萧明镜举止儒雅的端起杯盏:着什么急,好戏在后头!
“哦?”傅婕妤眉心微蹙,探究的打量着李辛夜,“小奴才,你过来。”
杜青窈上前一步,“娘娘!”
“你自己来说。”傅婕妤盯着她。
杜青窈行礼,“回娘娘的话,奴才在夜王府中一直安分守
己的伺候殿下,方才娘娘您也看到了,殿下要求奴才寸步不离,是以奴才没有机会悄悄溜出王府,若然真的出府,也是奉命行事!”
音落,傅婕妤扭头望着沈元尔,“郡主觉得这个答案满意吗?”
沈元尔空口无凭,自然气得发抖,原是有李芙蓉那个人证,可惜——李芙蓉被杀了,死无对证。
“本郡早晚会找到机会。”沈元尔咬着后槽牙,“只不过——家父已经上禀天听,皇上业已答应婚期提前,不会拖太久,可能年前就给办了!”
萧明镜面不改色,悠然放下杯盏,“可能之事,可有变数,郡主还是不说为好。”
“镜哥哥?”沈元尔蹙眉,“你不愿娶我?”
“当日之事,你知本王也知。”萧明镜的眼神就像刀子,硬生生的砍在沈元尔的心头,“本王为何会答应这婚事,需要本王详说吗?”
沈元尔张了张嘴,她清白已失,虽说是在夜王府失去了清白,但——到底是谁占了她的身子,她始终不知。是以单凭在夜王府出事,便要让夜王担此罪名,委实有些牵强。
萧明镜愿意承担责任,已然是她祖上积德。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实则是皇家对于北定侯府的交代罢了,确实谈不上感情!
“事情既然到
了这地步,再争执、再旧事重提也没必要!”傅婕妤打圆场,“来日你们是要做夫妻的,理当和睦共处。”
“母亲这话错了,夫妻乃是正妻,唯有发妻可伉俪情深。侧妃算不得妻,只是妾!”这是萧明镜的底线,他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有些人飘了。
“镜哥哥!”沈元尔涨红了脸。
到底是个女儿家,被未来夫婿当面说成是妾而非妻,可见是不想与她白头偕老的,她这求来的婚事原就低人一等,眼下更是羞愧难当。
“话不说不明,丑话说在前头以后就不会难堪。”萧明镜浅呷一口清茶,面上依旧是温润轻笑,“母亲,您觉得呢?”
傅婕妤瞅了瞅沈元尔,最后看了一眼杜青窈,只得叹气道,“你高兴就好。”
“母亲今儿找儿臣进宫,不知所为何事?”萧明镜问。
“方才郡主都说过了,我便不说第二遍,免得你厌烦!”这话是说给底下众人听的。
杜青窈也算是明白了,难怪傅婕妤时不时的看她,原是想告诉她,要知难而退。
奈何沈元尔却没听懂这“厌烦”二字的用意,怕是要辜负傅婕妤的良苦用心了。
“纳侧妃罢了,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夜王府里多得是院子,郡主入了门大可自行挑
选。”萧明镜好似浑然不在意,“当然,侧妃所居和主院是有区别的,多少会有些不习惯。”
“只要有镜哥哥在,我哪儿都习惯!”沈元尔斩钉截铁。
杜青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够酸的!
“罢了!”傅婕妤揉着眉心,“十四,有些事情无需为娘的提醒你,适可而止吧!郡主始终是郡主,你不可怠慢她。”
“多谢婕妤娘娘!”沈元尔行礼,满心欢喜,早早的将萧明镜的话抛诸脑后。
侧妃又如何?
正妻又怎样?
萧明镜始终娶不了一个奴才做妻,那夜王府永远都只有她一位侧妃,独得心上人。
“十四,你跟郡主好好聊聊,今儿北定侯也在宫里。”傅婕妤是什么意思,此番连沈元尔也听出来了。
的确,惹毛了沈奎,对谁都没好处。
傅婕妤起身,“李辛夜,你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