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魏无衣问,“走吧!这地方有些邪乎。”
杜青窈点点头,可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般,怎么都挪不开,她竟有种想要推门进去的冲动。
“辛夜?”魏无衣骇然,“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杜青窈有些冷,说话的时候唇瓣止不住的颤抖,“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地方很冷,比冷宫还冷。我们走吧!赶紧走。”
“走!”魏无衣走在前面,杜青窈跟在后面。
走到后院的时候,杜青窈仰头望着满院子的杏树,不由的心头微颤,“杏林?”
“又怎么了?”魏无衣不解,“雨下得太大,要不先避一避?”
大雨瓢泼,溅湿了鞋袜和裤管,横竖快要出宫了,若萧明镜还没回来,她也暂时无法出宫,在这里避避雨也无妨。
转身时,杜青窈好似看到了什么,将手中的香料盒子往魏无衣手里一塞,“帮我看着点!”
语罢,径自走到了一株树下。
魏无衣生怕香料盒子淋湿,只得先将盒子放在回廊里,再行赶回杜青窈的身边,“辛夜,你看什么?”
“这树上有刻字!”杜青窈道。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魏无衣总算在树干处看到了
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好像刻上去很久了,树皮都已经长了回来,不过依稀可以辨别上面的一些字,玉楼……”
“玉楼不见明心殿,共话相思温酒长。”杜青窈喃喃自语,“霓裳羽衣皆不见,隔岸如玉逐飞絮。”
魏无衣不敢置信的摸着树干上的刻痕,“你怎么瞧出来的?这上面似乎没那么多字。”
“难得听了一遍就记下来的诗,结果却出现在这里。无双?无双宫……”杜青窈怅然若失的走回廊下,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站在那里。
“这里好像还有两个字。”魏无衣道,“好像是——为玉。”
杜青窈皱了皱眉,仍是站着不动。
见状,魏无衣撑着伞一路踩着水跑回廊檐下,忙不迭抖落伞面上的雨水,“这地方怕是阴气重,我瞧着你进来之后就心神不定的,别是沾了晦气才好。回去之后用柚子叶洗洗手,若是寻不着,便点支檀香也行!”
杜青窈回过神,“你哪懂得这些门道?”
“旁门左道也是道,横竖让自己心里顺畅便罢!”魏无衣腼腆的笑红了脸,“你莫要笑话我,我……我就是觉得人活一世不容易,总要想点法子让自己活得痛快些。”
闻言,杜青窈一
声长叹,“这话说得极好,是得痛快些,活也痛快、死也痛快,方能不枉此生。”
转而又问道,“皇上为何一有事就找夜王,然则又不许夜王参与朝政?难不成就当个佛像供起来,让自己看着痛快而已?”
魏无衣瞧了她半晌,神色有些怪异。
“我——问错了?”杜青窈抿唇,“若不方便说,权当我没问。”
“你这三番四次的提及夜王,莫不是对夜王上了心?”魏无衣呐呐的问,声音很轻。
杜青窈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我不过是好奇罢了,若然上心,理该问儿女之事。”
“你可知所有的情根深种,往往都始于最初的好奇之心?”魏无衣盯着她。
这眼神看得她有些心里发毛,但念在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杜青窈撇撇嘴以示无聊,淡淡然应一句,“你都当了太监,还这么多大道理,委实难得!”
此言一出,魏无衣憋红了脸,再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这雨稍稍停了些许,杜青窈便抱紧了香料盒子,跟在魏无衣的身后往外走。
果不然,穿过这无双宫竟然就到了皇宫的偏门,果真是省事又简便。
魏无衣始终没说话,就好像赌了一口
气似的,比空气还要安静。
“喂,真的生气了?”杜青窈用手肘推了他一把,“不生气了!”
魏无衣瞧了她一眼,叹口气将东西塞进她怀中,“殿下未必知晓这条路,所以我现在去元清宫等着,若是夜王殿下出来,正好可以告诉他,你在这个门等他。”
“好!”杜青窈抱着东西站在宫墙下。
魏无衣走出去两步,又回头看她,“你一个人行吗?”
杜青窈点点头,“放心吧,没事!”
“自己小心!”魏无衣低低的说,继而撑着伞快速消失在雨幕中。
车轱辘声响起的那一瞬,杜青窈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马车在自己跟前停下,她才恍然回过神,望着打开车门半蹲在车门口的萧明镜,魏无衣走了没多久,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快就通知萧明镜来这儿接她。
萧明镜看到她的时候,瞳仁微微一缩。
“本王不介意让你冒雨滚回夜王府。”话虽然这样说,可他的手却还是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