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镜和太子联手?
这似乎不太可能,如果萧明镜真的想夺位,不应该和太子联手,而是应该趁机帮着荣王扳倒太子府,只要国无储君,那么这几个皇子的积极性便能全部调动起来。
只有乱,才能趁乱取之。
萧明镜的书房里摆着不少兵书,这句话还是她从兵书上看到的:乱而取之!
浑水摸鱼才是明智之举,对于萧明镜这种动脑不动手的人来说,是最好的策略。他手上不沾血,必定不会亲自动手。
合上房门,杜青窈背靠着门面,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
萧明镜到底有几副面孔?
一边说着不想当皇帝不想争皇位,一边却悄悄的和太子府联手,趁机铲除异己。
杜青窈想着,她到底是太年轻,到底是太过相信,被他的表象蒙蔽了,真的以为他是淡泊名利之人,却原来皇室之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是不会改变的。
争夺,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宿命。
“管他呢!”杜青窈走向床榻,连鞋袜都没脱,直接翻身上了床,什么都比不上吃饭睡觉来得重要。
一觉睡到天亮,便是世间最美好之事。
不过,她没心没肺睡得踏实,萧明镜却是独坐窗台前,眉目沉沉得厉害。
云砚行礼,“殿下!”
“人走了?”萧明镜拂袖落下棋子。
“是!”云砚站在一旁,“没敢打扰,也没敢靠近,全照着殿下您的吩咐,敬而远之。”
萧明镜垂了一下眼帘,“甚好!”
“殿下就不担心吗?”云砚低低的问,“若是那人说了什么,李姑娘难免会生疑。如今外头局势不太好,事儿繁杂得很,若然李姑娘会错了意,误以为殿下您……”
“本王会怕她误会吗?该说的都说了,那便不是误会,是不信任。”他捏着棋子的指关节微微泛白,抬头的时候眉心微微一蹙,“她如果够信任,就不会怀疑本王。”
云砚瞧着主子皱眉的样子,不由的呼吸微沉,“若是她多几分心思,大抵是会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但是奴才瞧着,李姑娘似乎、似乎并不怎么领情,怕是不会明白殿下您的用意。”
“她明不明白是一回事,本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萧明镜温柔浅笑,扭头望着手边的折扇,“人这一辈子总要找件值得自己付出的事情来做,才不枉费来人世走这一遭。”
咯噔一声,棋子落下,萧明镜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些,“这几日谁来也不见,包括十三。”
“魏王怕是会不高兴!”云
砚有些担心,魏王和自家主子的关系是最好的,惯来没有什么顾忌,若是拦着了魏王,只怕魏王会闹起来。
魏王殿下素来不管不顾,做事都是凭着一腔热血,若是真的闹起来……
“他当然会不高兴,但本王会给他个借口。”萧明镜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唇角带着温柔轻笑,永远都是这般的了然于心。
云砚颔首,“奴才明白!”
萧明镜以手抵额,“父皇——等不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身不由己的时候,会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虽然不违背他不沾血的原则,但那些人命终会背负在他身上,且背负此生不得释然。
债,他来背。
希望能穷尽一切,换她两手不沾血。
天一亮,有关于北定侯府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果不其然,天亮之后,皇帝下诏正式昭告天下,说是当初望北河出的碑乃是北定侯故意而为之,污蔑储君罪大滔天,御前欺君罪该万死。
北定侯沈奎仗着军功竟想瞒天过海,半路截杀知情人证,罪无可恕!
圣旨下,北定侯府满门皆诛。
皇帝没有株连九族,所以出嫁之女不受牵连,镇国将军府的建阳郡主沈金凤逃过一劫。而沈元
尔因着被圈在冷宫里,皇帝也不欲斩尽杀绝,免得到时候世人说他刻薄。
北定侯府此前军功赫赫,到底也是为南硕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东临帝再无情,也得顾及自己的百年名声。
京城大街上算是彻底热闹透了,到处都是侍卫军奔跑的甲胄声。
春秋别院里所有的北定侯府家眷被悉数扣押,悉数押进刑部大牢,只等着北定侯沈奎被捉拿归案一道落罪,整个别院内哭声遍地,可见凄惨。
原是富贵荣华至极的侯爵,却在一夜之间沦为丧家之犬,所有的功勋都不过帝王的一念之间。
皇帝一纸令下,白骨哀。
冷宫内,晨露瞧着狼狈瘫坐在枯井边的沈元尔。
“郡主,事已至此,您怕是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晨露躬身,“皇上已经下令,北定侯府的人悉数收押刑部,司礼监的玄铁卫已经奉诏去追侯爷,想必侯爷很快就会被带回刑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