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去上刀山呢?还是去下火海?”杜青窈靠在车壁处,拢了拢衣襟,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他。
萧明镜端坐在下方桌前,手里捏着东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得她这话,不禁扬唇一笑,“在你眼里,本王便是阎王爷一般的存在?”
“有什么不一样吗?”杜青窈问,“一个有生死簿,一个有铁算盘,在我看来真的没区别。”
“阎王爷好歹也是成了道,算是神吧?”他若有所思,“如此看来,本王在你心中算是神祗一般的存在。”
杜青窈皱眉,当下啐了一口,“我呸,夜王殿下还真是能往自个脸上贴金呢!今儿不把话说清楚,我可就要跳车了!”
“有人想见你,去了就知道。”萧明镜含笑望着她,“很多事儿,就该夫妻同心,你没必要瞒着,本王也不会刻意去调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撇撇嘴,不再多说什么。
马车总有停下来的时候,不管他查到什么,只要刀子没架在脖子上,都不算输。
萧明镜似乎也忙,竟也没有理她,好似是在看账目。
“你在看什么?”杜青窈终是没忍住。
萧明镜也不抬头,“账目。”
“你什么时候学会管账了?这不是管家
和主簿的事情吗?”杜青窈不太明白,她没管过账,所以不知道这账目该如何看。
“待此事过去之后,本王会让管家挑个好手教你如何管账。”萧明镜说得云淡风轻。
但是杜青窈却听得心惊胆战,不敢置信的盯着他。每次他有这种奇怪的举动时,她总是习惯性的想,他是不是在谋划什么?把她打造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利器?还是让她独当一面,成为他的先锋棋子,另有他用?
毕竟,一个奴才不需要管账。
“想在本王的脸上找到什么情绪波动,找到出口的痕迹?”他合上手中的账簿,又拿起了第二本。翻书的速度很快,大有一目十行之势。
“你翻这么快,能看到什么?”她极是不屑。
“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不就够了吗?”萧明镜终于抬了一下眼皮。
因为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所以他们该下车了。
杜青窈轻哼,“我看不到有什么了不起?不装会死吗?”
“会!”萧明镜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你要知道,这几本东西足以惹来杀身之祸。”
杜青窈微微一怔,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摁在了账本上,指尖还刻意的敲了两下。她看见他唇边的笑,愈发浓烈。
“你今
日——不会是让我陪你当诱饵吧?”她唇角一抽。
那她也太倒霉了。
“如果真是要当诱饵,你一个人就够了,本王没必要以身犯险。”说着,他起身往外走。
杜青窈先是一怔,转而面露薄怒,“王八蛋!”
不过骂归骂,还是得下车。
下车的那一瞬,杜青窈僵在当场,“私塾?”
一排屋舍,用篱笆包围着,于僻静而空旷之境,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思。一旁皆是林木矗立,将屋舍团在其中,温馨之至。
蔓青和有琴就站在私塾门前的篱笆院里,满院都是活奔乱跳的孩子。
院子一角坐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笑望着欢乐的众人,时不时喊着,“慢点、慢点,仔细摔着!”
萧明镜扭头望了杜青窈一眼,“还愣着,不去凑个热闹?你平素,可是最喜欢凑热闹的。”
“你……”杜青窈抿唇。
“进去吧!”萧明镜捏着折扇,看着她直奔篱笆院。
“无双哥哥!”
“错,是无双姐姐!”
且不管是谁,她就是她,欢呼雀跃犹如快乐的孩子,此刻的放松是谁都给不了的自由。
“殿……”云砚刚要开口,萧明镜一个眼刀子甩过来,当下缩了脑袋换了刺
耳,“公子!”
萧明镜似笑非笑,“难怪她总喜欢往外跑,难怪她那么喜欢自由。”环顾四周,连空气都是清新的,呼吸都变得格外顺畅,真真是极好不过。
“公子,此处怕是不太安全,还是早点回去吧!”云砚担着心,“您身上还有伤,不宜在外头久留。”
“我知道轻重!”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马车,“好生守着,很热闹呢!”
“是!”云砚行礼,刚要随萧明镜上前,却被萧明镜拦阻。
见此,云砚只能守在马车边上,眉目间凝着愁绪,奈何又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马车里的东西很重要,可是主子的安全更重要。
好在,主子早有准备。
乍见萧明镜也跟着来了,蔓青是有些诧异的,有琴刚要开口,却被蔓青一把摁住,“静观其变,莫要自乱阵脚。”
说着,蔓青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