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镜已经抬步往外走去,“要找的人,得自己去找,要问的事儿得虚心去问,走捷径是不会有结果的。隔着沟壑想要心尖尖,所付出的代价胜过常人百倍。若没有把握,就不要去探!”
说到这儿,萧明镜回头望着阿兰铎,“改日,本王让人将好喝的茶叶送太子殿下一些,待回了西昌国,太子殿下再慢慢品酌不迟!”
闻言,阿兰铎当下躬身,毕恭毕敬的谢过,“多谢夜王殿下。”
“谢你自己吧!”萧明镜拂袖而去。
“太子殿下?”扎依快速进门,“夜王走了。”
阿兰铎捏紧掌心的玉珏,瞧了一眼桌案上的茶盏,不由的笑逐颜开,“甚好!”
“什么?”扎依不解,“这夜王府待客全然没有道理,哪有客人还未走,主人却不奉陪的道理?”
“你不懂!”阿兰铎抬步往外走,“回山海苑。”
“太子殿下?”扎依的确不懂。
不懂夜王为何如此不识礼数?跟外头传闻的温润有礼之貌,截然不同。
不懂自家主子心事重重而来,为何又笑逐颜开的离去?
莫非是夜王许了自家主子什么好处?又或者达成了什么交易?
管家送客之后,回来复命。
萧明镜正站在杏林苑里,若
有所思的望着干枯的杏树,过了春这里开花便是头一份,到时候满院子的白,如同枝上雪一般素洁而壮观。
“殿下,太子殿下走了!”管家行礼。
萧明镜负手站在,没有转身,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说道,“但愿本王的决定没错,否则便是害了十三。”
“殿下顾念着手足之情,想来魏王殿下会领情的。”管家轻叹。
一把年纪了,看这几个毛头小子一点点长大,看着魏王从乱打乱撞走到今日的玉树临风,管家也算是看得清楚,自家主子和魏王之所以能凑在一块,是因为这颗心都不在皇位上。
少了皇位的算计,手足才显得至关重要。
云砚不敢插嘴,有些事他知道得多,但未必能看得透。所以说未到一定的年龄,眼界绝对看不了那么远,历经人事沧桑,才知这天圆地方。
萧明镜仰头望着枝头雪,黑漆漆的夜里,雪色灿白灿白,在昏黄的宫灯下,竟有着异样的怡人之景,“恐怕不会太久了,父皇的身子看似无恙,实则早就被这些丹药掏空了,平素他又不爱惜自己……”
说到这儿,萧明镜垂下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罢了!”
罢了!
就这样罢!
能走一个算一个。
自古以来皇位之
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的人唯有死路一条,从未有过独善其身的道理。
昔年烛光斧影,何尝不是至亲手足?
“殿下?”云砚低低的唤了一声,“夜里凉,您还是回屋去吧!”
萧明镜点头,缓步朝着房间走去。
长长的回廊里,风吹烛影摇动,斑驳着脚下的剪影。
回到房间的时候,萧明镜坐在了墙边,脊背靠在墙上,指关节轻轻叩着墙壁,“醒着吗?”
见状,云砚拨了一会火炉里的炭火,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这个时候殿下定然不想被人打扰,身为贴心的奴才,悄悄的滚出去便对了!
隔着一堵墙,他能听到隔壁传来些许痛苦的嘤咛,一颗心当下提起,“怎么了?”
“没、没事!”杜青窈的声音幽幽传来,“我没事,你莫忧!”
萧明镜岂能不担忧?
奈何她不愿见任何人,他又怎能强人所难?
“今日,本王想同你说说事儿。”他开口,掌心贴在墙壁处,仿佛能透过墙壁的凉,感受到来自于杜青窈的体温,“你可愿意听?”
“你说!”她的声音离得近了些。
萧明镜推断,她定是靠墙蹲着,因为声音是从墙根传来的。
思及此处,他慢悠悠的扶着墙坐下来
,且不管地上是否有些脏,他就是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即便隔着墙,也想要感受到她体温。
“十三昔年不羁,在京城内遇见过一少年,后来玩得不错。”说到这,萧明镜顾自低笑一声,“你可知魏王为何如今还没有子嗣?寻常皇子到了他这样的年纪,早早的就有了儿女,他却是个例外。”
“因着游戏人间,风花雪月太甚?”杜青窈问。
萧明镜摇头,仿佛她能看得见一般,“饶是风花雪月,但他与女人从未有过真的碰触。”
杜青窈猛地咳嗽两声。
“怎么了?”他惶然。
“没、没事,被你惊着了。”杜青窈忙道,“你、你继续说。”
萧明镜张了张嘴,关慰的话到了嘴边却生生咽了回去,她既然说没事,那就是打定主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