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窈领着妞儿进了夜王府,让小厨房做了糕点,瞧着小丫头津津有味的吃着,恍惚间好似看到了自己,“妞儿,你竟都这般大了,无双姐姐救你娘的时候,也还是个孩子,一眨眼,你都从你娘肚子里跑出来这么大了。”
“妞儿长得快!”妞儿笑眯眯的说。
擦着妞儿嘴角的糕点粉末,杜青窈温柔轻笑,“离开也好,这京城虽然繁华,却不是什么好地方。权势斗争的漩涡,一旦踏入便是万劫不复,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妞儿自是听不明白,却见着杜青窈将一旁的糕点盒子递给她,“好吃就多吃点,晚上姐姐让小厨房多做点,到时候给你们带着路上吃。离开了南硕到了边关,就没这么精细的点心可以吃了。”
“不怕。”妞儿笑得纯洁无瑕。
“是了,有爹有娘在身边,其他的便不重要了。”杜青窈又抱了抱她,“无双姐姐也想要这样简单的幸福,可惜啊,姐姐福薄,没有这样的福分。妞儿比姐姐幸运,有爹娘在侧,合家团聚。”
妞儿拍了拍杜青窈的脊背,“无双姐姐!”
“姐姐现在也很幸福,以后会很幸福。”杜青窈笑了笑,脑子里是萧明镜那张绝世无双的容脸,这厮看
她的时候惯来戏虐至极,若是听到她这样说,大抵会很得意吧!
就,让他得意一次罢了!
送走妞儿,杜青窈便站在杏林苑里,仰头望着满院子的杏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来年的杏花白,今年最后一场雪消融之后,杏花能开吗?”
垂下眼帘,她幽幽的一声叹,怅然若失的望着房间的方向。
萧明镜,你什么时候能醒?
我想和你一起看满园的杏花开。
云砚站在回廊里看她,自从妞儿走后,杜青窈就一直站在这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他还真是有些担心。到时候殿下还没醒来,这小奴才反倒先躺下了。
西昌国使团一走,姚清时也会跟着走,一路护送使团离开南硕的境内,说是护送,多半也有监视之意。到底是南硕境内,若是留下一两个西昌国的细作,那便不太好。
闹不好弄出点事儿来,这两国的议和便是白搭!
夜深人静的时候,杜青窈就守着萧明镜,靠着床柱坐着,紧握着他冰凉的手。室内烛光葳蕤,虽然他未醒,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来都来了,不打算说两句再走?”她神情木讷,直勾勾盯着明灭不定的烛火。
一袭黑衣的
万千里阴测测的站在她面前,瞧了一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萧明镜,“看样子,夜王殿下病得不轻,这脸色这气色,怕是命不久矣吧!”
“他是否命不久矣,不是你说了算。”杜青窈面无表情,挑了眼角看他,“万千里,你是来找我问话的,还是来探夜王的病?”
“兼而有之。”万千里也不避讳,不过他也发现了,杜青窈似乎不太一样。
下一刻,他身形一闪已经近至床前,快速抓住了杜青窈的手腕,当下捋起她的袖子查看她的腕部。皓腕如雪白嫩,没有半分红线没有任何异样。
“在找情蛊吗?”杜青窈冷笑,“很失望?万千里,拿情蛊和忘忧结合,生成傀儡蛊毒,这种法子是谁教你的?我娘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竟然笑出声来,“母债女还,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不过……我怕你会后悔!”
“你!”万千里勃然大怒。
杜青窈看到他眼睛里的杀意,但她很满意这样激怒他,这就说明他对她的母亲,着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情义,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这内心深处定也饱受折磨。
“我娘叫温为裳,她说她这辈子都在为他人做嫁衣,真是应了这名字。”杜青窈一声叹,用力的
抽回手,揉着被万千里捏红的手腕,“但她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嫁给杜久安。”
万千里咬牙切齿,“她……她这么说的?”
“你爱她吗?”杜青窈忽然问。
万千里不言语,周遭杀气腾然。
杜青窈冷笑,“我姓杜,但娘说这是权宜之计,因为要活下去。身为罪女,要活下去有多难,想必不用我来告诉万督主吧?我问我娘,为什么都是杜家的女儿,杜淑歌和杜幺歌可以肆意妄为,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只能在这里自生自灭?就因为我娘是罪女吗?”
“娘没有回答我,只是在我掌心里写了一个字!”她含笑望着万千里,“督主不妨猜一猜,我娘写的是哪个字?猜对了,有奖。”
万千里心头微怔,眼神里竟带着几分困惑。
她知道,他不敢猜。
“万督主竟也有不敢猜的时候。”杜青窈轻叹,“陈!耳东陈!”
杜青窈话一出口,万千里瞬时眸光狠戾,那眼神似乎要撕了她,“别以为你是她女儿,本座就不会杀你!”
“是,你可以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