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慎如愿以偿登基为帝,皇后郑氏为太后之尊,迁居安康宫,傅婕妤则升为傅太妃,迁居无双宫。
至于那位从始至终,宫内奴才们都不曾见到的庶妃娘娘,听说因着庶妃娘娘隐瞒早有婚约之事,惹得新帝动怒而在宫中另修庙堂,着庶妃代发修行,任何人不得见。
因着夜王与皇帝是同日薨逝,所以夜王葬礼从简,以帝王国丧为重。
京城街头,百姓们难免议论纷纷,想那夜王殿下,生前备受荣宠得先帝青眼,谁知死后竟是这般落魄,草草的出殡草草的修陵草草的埋葬,连个像样的谥号都没有。
春风拂面玉颜色,遥看锦绣堆成烟。
不羡天家好富贵,惟看碧水向东流。
策马而驰,远离京城,远离过去,厮杀得满城风雨的天子脚下,真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远不如这好山好水来得逍遥自在。
光影摇动,林间小屋虽简陋,却是这世上最安然所在。
“此后我便不是什么夜王,你不嫌弃?”他伏在她身上,埋首在她胸前。
风吹过,窗外淡淡的桃花香就这么隐隐的渗入窗户缝隙中,满了这心腔内的空缺。
“为我袖手天
下,是你无上的光荣。”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仿佛成了她曾经说过的狐狸精,一双灵动的眸子里满满都是魅惑之色,摇曳生光。
婀娜的身段轻轻扭动,薄唇印上他的手背,轻轻含着他修长的指尖,于舌尖辗转啃噬,那样的温暖而潮湿。
“何方妖孽,真真要命!”他眸色微红,俯首便噙住了她这不安分的唇瓣,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又唯恐弄疼了她,只得忍了一口气,却憋得周身都渗出了薄汗。
“萧明镜。”她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然则话音匍出唇,竟化作了万丈柔,仿佛能揪着人心,又似轻飘飘的撩了心扉,“真的舍得吗?”
“舍了天下随你,是这辈子做得最不后悔之事。”他温热的呼吸辗转在她的耳鬓间。
她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耳鬓厮磨。
随即红了脸,宛若窗外的桃花灿烂,衬得明眸善睐,令人越发欲罢不能。
“会有些疼。”他在她的唇上亲了亲,磁重的音色魅惑至极,她早已被迷得七荤八素,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什么。只觉得这声音好似醇厚浓酒,越听着越迷醉,恨不能沉醉其中再不去管窗外的风花雪月。
她仰起脸
,直愣愣的盯着他。
终是做了他的女人,从此以后不用再以虚假的皮面见人,从今以后她是光明正大的萧夫人,是杜青窈,是温家的女子,她可以笑着承他的情,受他的宠。
天地为证,明月为鉴。
此心此身,终得一心。
初始见他,是他逃出了宫竟想随着马队离开南硕,谁知误入了野狼谷。也是因为误入,才有了后续的缘分,她正巧要来野狼谷为母亲采药,机缘巧合之下从狼口救了他。
那时候他受了伤,整个人狼狈得就想是炸了毛的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是帮着他疗伤。他比她大,女人在生活自理方面肯定比男人成熟得早,但是在情爱方面绝对是男人至先。
连哄带骗的,萧明镜把她的大名小名一道诓了出来,最后的最后还诓了她一辈子,骗她年轻不懂事就与他指天发誓的许了白首之约。
“还记得当时你送了什么东西给我当定情信物吗?”萧明镜搂着她。
这光凉的身子柔柔软软的,抱在怀中真是舒服,若不是念着她此番是头一遭,他这年轻力壮的,不对,应该说是血气方刚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杜
青窈眼皮子打架,这厮方才快将她拆散架了,圆的揉成扁的,短的捏成长的,来来回回的就跟翻炒面似的,整个人架在火炉上,一会又像是要飞了似的,她拼命的抓住他的手,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几次三番差点背过气去。
初初的疼痛早已化作了这般反复的生死徘徊,明明出力的是他,为何最后瘫软无力的却是她?难不成世间真有采阴补阳之说?
“记得!”她闭着眼睛开口,“当时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张留作写药方的白纸,那白纸还是我悄悄偷的,结果便递了你一张。”
想了想,杜青窈睁开眼看他,“谁知你个傻子,竟拿上好的羊脂白玉嵌着,生生做了一柄折扇,成日捏在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夜王殿下装腔作势得紧,这跟买椟还珠的故事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留给我的,也就这么一张白纸。诓了你一辈子,得留着东西写婚书不是?”他翻身又将她压下,“过几日便要出关了,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
“所以,不急于一时。”她推了推,奈何他纹丝不动,终是奈何不得,只得哑着嗓子娇滴滴的嘟哝,“再玩可就玩坏了!”
他揉着她纤细的腰,一口暖气呵在她耳畔,“叫声相公听听,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