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仔细辨别着主子的语气,确定不是生气,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
“是,主子,奴才遵命。”
因为还在装病,江声不准备出宣政殿,他在之前训练的侧殿锻炼,还叫了侍卫进来和他对打。
侍卫本来还想放水,怕自己失手伤了皇上。
结果证明是他多想了,他根本不是皇上的对手。
打了一架,又出了一身汗,江声觉得舒坦多了,擦汗的时候,他想到一件事,看向旁边伺候他的人问道:“你们说,朕对朝晏怎么样?”
李公公已经觉察到他们主子和朝大人闹了矛盾,他犹豫一瞬,说道:“主子您对朝大人可谓是宠爱有加。”
旁边的小太监连连点头。
宠爱一般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词,他和朝晏是平等的,是伴侣。
然而在他身边伺候的这些人看来,他对朝晏是宠爱,那么朝晏自己呢,估计也是这样想吧。
江声心头烦躁得要命,很是不爽地皱起眉头。
他拿起小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味道有些苦,当即就想摔杯子撒气。
可是转念一想,青年又觉得自己这样没风度,将茶杯重重地放回桌上。
李公公以及两个小太监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们这些奴才被迁怒挨板子。
午膳时分,李公公提醒了江声以后,小心翼翼说道:“主子,要不要去寝殿请朝大人?”
江声瞪他一眼,冷声道:“不用去,让他饿死在寝殿里面。”
这种反话谁听不出呢,李公公道:“奴才这就去。”
朝晏的脸色有些苍白,坐下后一直低垂着眉眼,那双清冷剔透的黑眸敛在纤长漆黑的睫羽下。
李公公在旁边斟酌着语气开口:“主子还是最疼朝大人,别说饿着大人,怕是这天稍微冷了热了些,心里都记挂着大人。”
江声没说话,吃菜。
朝晏沉默着,心里却期盼对方能说些什么。
午膳过后,朝晏准备回寝殿,青年面无表情地叫住他。
“奏折还没看完。”
这一下午,江声除了政事,没有和朝晏多说一个字。
晚上的时候,李公公以及伺候的小太监对于江声睡东侧殿、朝晏睡寝殿的这个情况,心里产生了浓浓的不解。
朝晏也很是疑惑,他没想到皇上把寝殿让给了他。
躺在御榻上,朝晏望着江声平时睡的地方,终究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自己躺了上去。
淡淡的熏香气息传来,朝晏轻抚着枕头间的云纹,觉得那金色的丝线正在从绸缎间抽离,一根一根缠绕上他的身躯。
朝晏心口的地方仿佛被泛滥成灾的汹涌情绪填满了,热烈,潮湿,暗藏着难以言说的贪婪,万千思绪溢到嘴边,成了两个让他无法掌控的字,一个让他铭心镂骨的名讳。
“江声……”
这样随意说出皇帝的名讳,是大不敬之举。
朝晏也不会当着对方的面这样,他向来谨慎,不会轻易留下什么把柄。
皇上现在喜爱他,让出寝殿给他,在御座旁边安排座椅,可是帝王心,谁能预测呢?
一旦皇上收回了这份喜欢,他的一言一行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伤害自己的刀刃。
第二天,江声的心情可以用特大风暴来形容,随时随地都能原地爆炸。
妈的,东侧殿那什么床啊,睡着一点都不舒服。
他老婆也真是的,知道他在生气,都不来爬一下床哄哄他吗?
江声心里火气大,索性加大训练,直接练了一上午。
沐浴的时候,青年坐在浴池里,突然想到一件事。
等他洗完穿好衣服出去,语气散漫地叫了李公公一声。
“李路,你去帮朕办件事。”
李公公听完以后,沉默了一秒,笑着说道:“奴才这就去办。”
江声一连休息了七天,又开始上朝。
满殿朝臣听皇上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身体应该是大好了。
朝晏依旧和之前一样,上午在禁军那边,下午在宣政殿学习处理政事,他每每想要开口示好,都被江声无视了。
李公公等近身伺候的人,那叫一个愁啊,主子都在东侧殿睡了快十天,怎么朝大人还不让主子回去?
这日,李公公等在殿门外面,见到朝晏回来,忙笑着迎上去。
“朝大人回来了,今日可还好啊?”
朝晏在江声面前,像是温顺驯服的野兽,臣服冷漠皇权。
可在李公公他们面前,简直像是雪雕的美人,冰冷刺骨,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李公公有话请直说。”
李公公还是笑,也不客气,直接道:“朝大人,奴才不知道您和主子是怎么了。可是都十日了,您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