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气息断绝。
心腹侍卫将侯夫人的遗体小心移至榻上,确认呼吸停止后,才松开手。
而陆庭樾则是面无表情地转身,迈步走出门外,背影孤寂而决绝。
“侯爷遭捕,侯夫人忧虑其在狱中凶多吉少,遂自饮毒酒,随侯爷而去。”
对外,自然需要一个合适的说法来平息众议,给世人一个交代。
“父亲尚在囚禁,此事不宜张扬,葬礼从简速办为宜。”
陆庭樾心中明白,绝不能让那污秽之身玷污陆家宗祠,她的结局,只能更加凄惨。
再出现时,陆庭樾换上了崭新的衣袍,仪表堂堂,如同贵族公子。
然而,白洛似乎能嗅到他身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白洛,过来。”
他轻声呼唤。
白洛依命而至,温顺地站在他面前,未料他忽然伸出手,将她一把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榻之上,“我累了,陪我小憩片刻如何?”
言毕,衣物悄然滑落。
白洛低声回应:“主子安心休息,奴婢会在一旁守候。”
话语间,她的眼神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满身血腥,扰乱了本该宁静的夜晚,这是否太过无理?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声打破了宁静。
“不好了!夫人情况危急!快来人啊!”
夜已深沉,加上姜之瑶怀有身孕,白洛和陆庭樾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
两人不敢耽误,急忙更换衣裳,火速赶往琉璃院。
彼时,琉璃院内一片混乱,仆人们来去匆匆,太医们的身影穿梭不停,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生产的凶险程度不言而喻。
王妃也紧急从王府赶来,如此生死关头,她必然要亲自督战,以防万一。
“夫人,再加把劲!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再用点力啊!”
稳婆急促的鼓励声穿透房门,陆庭樾与白洛的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深深的忧虑。
白洛的目光无意间掠过了邻屋,那里,毅杰正静静安放,等待着今夜过去,或许能迎来他的新生。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意外发生。
早有医者预测,姜之瑶这胎凶险异常,母婴都可能难逃一劫。
如今,预言似乎正一步步变成现实,姜之瑶的哀嚎直至次日清晨才渐渐平息。
然而,婴儿却仍旧没有降临人世。
事态已经到了人力无法挽回的地步,即使是神佛也束手无策。
太医无奈地向王妃报告:“王妃,夫人……夫人怕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此刻,只有孤注一掷,或许能为腹中的孩子争取一线生机。
琉璃院内,空气被一阵接一阵的哭泣撕裂,哀伤的情绪如同浓雾一般弥漫,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白洛,作为姜之瑶最亲近的人,此刻也泪如雨下,那股悲痛仿佛要将她淹没,令她窒息。
王妃紧闭双眼,痛彻心扉:“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姜之瑶为了腹中胎儿,已然倾尽所有,付出了所有的精力与情感。
无论从哪个角度,王妃都无法接受这个孩子有任何闪失。
太医接到命令,神色凝重,脚步沉重地再次步入姜之瑶那充满紧张氛围的卧室内。
随着几剂精心熬制的汤药逐一服下,那等待已久的、象征新生命的婴儿啼哭声终于穿透门扉,悠扬地在空气中回荡。
王妃闻声,泪水瞬间在眼眶中凝聚,打转而不落,既是喜悦亦是心疼。
她紧紧拥抱着那初生的婴儿,但屋内的气氛却意外地沉寂,令人感到一阵阵揪心。
姜之瑶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丝声响,王妃的心中仍有一抹不愿相信的倔强。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挽回郡主的生命了吗?”
她问得太医,语气里满是无法接受的痛苦与绝望。
太医面对这直击心灵的询问,只是默默摇了摇头作为回答。
姜之瑶的生命,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无力回天。
姜之瑶所躺的床褥,已被鲜红的血液浸染,生命的火焰正在快速熄灭,她依靠着昂贵且稀有的药物,勉强维持着最后一息的呼吸。
她深知自己时日无多,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与王妃进行最后的诀别。
就在这时,白洛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
“白洛,我待你如亲姐妹,这个孩子的名字,我想请你来取。”
姜之瑶的声音中充满了希望,期盼这份血脉的联系能让白洛将来将这孩子视如己出,给予深爱与关怀。
然而此刻的姜之瑶,气息已经极其微弱,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