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菲时刻审视她表情,见此大受刺激,揪扯升级成撕打。
故意踹她小腹。
连城受了一脚,竭力避开,梁文菲下了死力气,挣扎间,连城头发被大力拽掉几缕,胸口连掐带拧,疼得几乎背过气。
连城也激出火了,一把钳住梁文菲,快要搪开时,蓦地想到梁文菲怀象不稳。
倘若有个万一,梁朝肃绝对扒她一张皮,梁母也伤心。
她稍一缓劲儿,梁文菲变本加厉贴上来,连拖带拽地,不忘脚踹。
连城后仰闪避。
“哥哥。”梁文菲占不到便宜,哭腔大喊,她已经习惯事事找梁朝肃替她解决,“你快出来,连城怀了黎川的孩子,她要抢黎川。”
连城大骇,梁朝肃也在?
这时,白瑛穿着白大褂,从旁钳住梁文菲,拖开她,“医院禁止喧哗打架,连城是来找我的,你少给她乱扣帽子。”
“是吗?”
连城僵硬到窒息,视线里是灼白的走廊光影,梁朝肃一步步走过来,在光亮中脱颖而出,气场凌厉逼人。
他抬手毫不费力格挡开白瑛,护住梁文菲。
目光却从始至终钉在连城身上,一钉一个洞,从她狼狈的蓬头散发,直至小腹。
连城条件反射后退。
“哥哥,别让她跑。”梁文菲嚷嚷着,她不在乎脸面了,她只要沈黎川,“我怀孕,她也怀孕,摆明是要坏我婚事。”
“放屁。”连城恼急了,“你当沈黎川纯金的,人人见了不撒手。拿你当人的时候,麻烦你长点耳朵,我是来找白瑛的,没怀孕,不破坏你的婚事,祝你跟沈黎川锁死。”
连城申明过很多次,无意回头沈黎川,偏偏所有人失了智,就认定她旧情难忘。
“我记得——”梁朝肃慢悠悠开口,“白瑛不是产科大夫。”
连城捏紧拳头,心跳骤然猛烈。
“我的确不是产科大夫。”白瑛挡在连城身前,“连城听说梁文菲来了医院,主动要来看她。”
圆上了,连城喘口气。
“从几楼过来?”
白瑛准备开口,梁朝肃示意她闭嘴,一张脸隐隐的不悦,“让她说。”
梁朝肃在部队训练过,连城觉得他可以称为侦查专家。
面对面的侦讯,她没把握。
万幸,白瑛跟她的确先去楼上,“八楼骨科03诊室。”
“不对。”梁文菲手指白瑛,“真要看我,她们应该一起从电梯出来,可白瑛是后面才出现的,而且是从隔壁诊室出现,这说明她和连城,本来就在产科。”
梁朝肃微微眯眼,又看连城,“你在产科做什么?”
“我绝不可能怀孕。”连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注视他,一字一顿提醒,“我在生理期。”
她刚才慌得乱了方寸,一直被梁文菲逻辑带着走。
忘了她生理期,虽然是假的,可昨晚梁朝肃亲自验过。他眼毒,心毒,精明,不信她解释,却不会怀疑自己。
“生理期?”梁文菲狐疑。
“不信?”连城冷笑,随即示意卫生间,“我可以脱下来给你看啊。”
梁文菲也算了解连城,话到这份上,连城百分百证据确凿,十拿九稳,但她刚才抚摸小腹的神情,实在难忘。
而梁文菲又有身实例,孕早期一直有轻微血迹,类似于生理初期或末期的出血量。
思及此处,她脑海倏地划过一道电光,仿佛破案般,一手拽梁朝肃袖子,一手指连城。
“哥哥,她不是生理期,她就是怀孕,跟我一样早期见血,所以她偷偷请假来医院,她想保胎。”
梁朝肃视线陡然锐利起来,仿佛一把雪亮的手术刀,直插连城心底,解剖出她的秘密。
连城迎着他的目光,一时间措手不及。
她以为搬出生理期,这关板上钉钉地过了,压根儿没想到梁文菲的怀相不稳,就是早期见血。
偏偏昨晚她拿吃冰这个理由,应付的梁朝肃,只怕他本就怀疑她是故意不想与他亲密。
这下子,梁文菲逻辑自洽,再接上昨晚,只怕梁朝肃三分疑心也到七八分了。
“她没怀孕。”电梯处突兀立了一个人,面孔清润温朗,身材颀长,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除了昨天堵车,我半年内没有再面对面跟她说一个字,倘若各位不信,可以查我行踪。”
梁文菲整个人温柔下来,“你怎么来了?”
沈黎川缓缓走过来,上下打量她,“母亲告诉我,你身体不舒服,现在还好吗?”
梁朝肃面色却更寒。
早晨梁母并没有通知沈家,就算他带梁文菲进医院,被人凑巧看到告诉沈母,沈黎川来得也太快了。
他越过沈黎川,看向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