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心故作无辜地眨眨眼，一旁的裴殊见了耷下眼皮抿唇一笑，“听闻了沈姑娘是三妹你的贵客，我也好些日子未曾见你了，便顺道送她来。”
裴怀珠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沈栀心想，恐怕这二人表面上瞧着感情笃厚，实则没这么简单。
“没想到我只是与宫外的友人小叙竟会叨扰皇兄。”裴怀珠笑意不减，却是上前两步牵过了沈栀心的手将她带至身后，“不知皇兄今日还有什么安排？”
友人。
这可真是令沈栀心意外的称呼，至少她先前一直以为裴怀珠很讨厌她。
“帮你将人送到了便好，那本宫便先走了。”裴殊浅笑，眸光流转间却终是落到了她的身上，颇有些意味深长：“沈姑娘，下次再见。”
如若可以的话，倒也不必再见。
虽说这是沈栀心头一回同这位二皇子见面，但他的态度实在是不得不令人有些许的捉摸不透。
裴怀珠的态度也在沈栀心的预料之外。
她静静地望着裴殊走远，并未再多说一个字。但那双平日里总是染着几分高傲的眼眸却是出人预料的平静，就好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
“走吧。”须臾，裴怀珠收回目光。
裴怀珠安排了一个叫阿碧的奴婢陪她，听阿碧说，她已经随了明珠公主好些年，公主殿下对她十分信赖。
“沈姑娘你大可放心！既然公主殿下将这件重要的差事交与了我，我便定会将姑娘你照顾得妥帖！如若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我。”阿碧性子活泼倒是在沈栀心的预料之外。
毕竟裴怀珠泼辣高傲，她本还想着如若不是温婉和善的人，恐怕很难同她相处。
结果同自己所料的并不相同，沈栀心便不免有些许好奇。
她被安排在距离公主寝宫不远的偏室中，室内干净整洁，并无什么惹眼的昂贵装饰。
阿碧说，这是公主殿下专程交代过的。沈姑娘从未来过皇宫，尽量安排得更简单些。
“让公主费心了。”沈栀心不免感叹，回眸间便是玩笑了一句：“阿碧一定十分喜爱明珠公主吧。”
阿碧与裴怀珠的年纪相仿，阿碧又说自己已经陪伴在她身边许多年了，想来是自小的玩伴也不一定。
无论是将自己的贴身婢女派来照顾自己，还是这般细心地怕自己在宫中有所不适。
这些种种，似乎都在昭示着裴怀珠的性子似乎与表面上瞧上去不同。
“这是自然！我们公主当然是普天之下最好的公主了！”阿碧说话倒也活泼，想来裴怀珠平日里也都很宠着她了。
听完了阿碧的回答后，沈栀心只是去笑着认同。除此之外，二人又聊了许些旁的话题，关于沈栀心，亦或者是阿碧自己的事情。
很快，二人便熟络了起来。
沈栀心这才故作随意地提了一嘴，“方才你好像不在，你可知公主殿下同二皇子之间关系如何？主是方才二皇子殿下送我过来，我瞧着公主殿下心情好似有些不愉，便不免忧心。”
阿碧一愣，张张嘴半晌没有接话，似乎也是在思考究竟要如何开口才好。
“这个……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是很清楚。”
这倒更是沈栀心没有想到的。这个名为阿碧的宫女，远比沈栀心所想的要对裴怀珠更为忠心。
于是沈栀心转换了话题，面露愧色：“抱歉，我这番话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没、没有的事！姑娘不必挂心！主要是奴婢确实是不知，也不敢去揣测主子的心思……”
沈栀心点点头，认可了句，便是又拧起了眉，叹了口气，“抱歉，许是因为我头一回离家这么远，太紧张了些。”
“二皇子殿下送我来公主这儿时，一路上同我说了些奇怪的话，眼神也……瞧着有些古怪，总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可能过于在意了。”
本不过是冒险一试，不曾想阿碧的脸色竟是突然变得煞白。
“奴婢、奴婢……”阿碧思前想后，还是一咬牙，道：“抱歉，沈姑娘，旁的事情我的确不知。但是关于二皇子殿下的事情……宫中倒确实是有些传闻。”
阿碧神色正经，有些顾虑地看了眼门外，轻声嗫嚅道：“二皇子殿下性子古怪。自从好些年前大皇子殿下意外离世后便更……与二皇子殿下相关的传闻，在宫中实在是太多。硬要奴婢说的话，奴婢也没办法告诉姑娘究竟哪些是真是假。”
“总之，奴婢只说一句，希望姑娘能听进去。”
——和二皇子殿下保持距离，千万不要随意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