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时辰,前方侍卫来报说快要到齐鲁渠了,让厉泽安有个准备。
厉泽安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一个时辰是他过得最漫长的一个时辰了,简直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沈筝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殿下先前是不是也在打胡西勉那个主意?”
厉泽安听到这句话,脊背一僵,一瞬间全身汗毛都竖直了,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毛骨悚然。
原来那些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隐晦心思在人家亲哥面前就是无所遁形。
“没没没有!不敢不敢!”
“没有最好,不敢也最好。”
沈筝凤目微眯杀气凌冽,犹如一把开了刃的寒剑,只待择人而弑,
幽幽在厉泽安小腹处一扫:“如果管不住就不要了!”
厉泽安颤颤巍巍垂死挣扎:“你们兄弟不是说要效忠于孤吗?”
怎么还敢做这种断龙脉的事儿呢?
听出厉泽安还有点贼心不死,沈筝冷哼了一声转过了头:“不冲突!该割割,该效忠效忠,两码事!”
厉泽安一个哆嗦,双腿下意识就夹紧了。
说着,齐鲁江水渠也到了。
沈筝慢慢站起来,在厉泽安惊恐的眼神中极有礼
貌的微微躬身一礼,继而跳下了车,
跳下车还恭敬的转身替厉泽安打帘子,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刚刚威胁了他主子。
而太子殿下则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马车中现身出来,一身黑袍,脸上端严冷肃,也一点都不像那刚刚受到过威胁的样子。
两个人演技倒是都挺好的。
后边的人陆陆续续也都到了,该下车的下车该下马的下马,都围了过来看这条水渠。
沈草原以为水渠会很大,至少要像一条河,结果看起来好小,只能容纳一艘小船在里面划行。
而且好矮,好像还不能站直身子的样子。
清亮的江水就从那条渠中平缓的往外流,
沈草一双眼睛干净澄澈,心里有什么想法就在眼睛里流露出来了,
厉泽安看她那可爱样子,心里就痒痒的,凑过去跟她解释:
“水渠不能开大了,要是这边把江水都截完了会影响齐鲁江下游的人。
所以,齐鲁渠只取很少一部分的水,能够源源不断的灌溉这片土地就行了。”
他一语双关:“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沈草想起昨天晚上与这货把她拉到洗脚盆里的深仇大恨,根
本不想理睬他,
就往旁边挪了挪了,与他拉开身距离,礼貌而疏离的蹲了一蹲:“多谢殿下为臣女解惑。”
厉泽安不由舌根发苦。
——还在“臣女”呢,这气还没消呢……
他自己是太子,本来就是万众瞩目的人,众目睽睽之下与沈草亲昵说笑,站得又那么近,自然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沈筝咳了一声,走过来硬是挤进厉泽安和沈草中间,礼貌的劝退厉泽安:“殿下,属下来跟她说就好。”
厉泽安极度不满,却也知道沈筝的顾虑是对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学着沈草的样子往旁挪了两步。
他有点怕沈筝暗搓搓的告他的黑状,就竖起耳朵偷听兄妹俩的谈话。
沈筝附在妹妹耳边轻声对她说道:“挖这条水渠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异象,我们看了,都觉得可能和你有关系,所以把你带过来让你进去看看。”
沈草略略有些吃惊。
一条水渠里面也有异象?还和她有关?!
吃惊归吃惊,沈草也没有怎么害怕。
现在发生在她身上的这种所谓的异象也太多了,她也已经习惯了,
听沈筝一说,不但不害怕反而还勾起
了浓浓的好奇心。
这水渠里面究竟有什么?
“那我们怎么进去?撑船?”
“嗯!”
“你仔细看,水渠的石壁上面留有一根钢索,看到没?那就是修的时候预留的。”
“守水渠的兵士如果要进去检查维修,就坐船拉着那条钢索进去。”
沈草恍然大悟,
设计还挺巧妙啊。
沈筝挥了挥手,就有守渠的士兵跳下水,把系在水渠口子那里的两条小船推了过来。
这种小船很小,一条船只能坐三个人。
就安排了一下:厉泽安、侯勇、黄豆上了前面一条船。
后面一艘船上是沈草、花生和沈筝。
士兵在船尾使劲一推,小船就往前滑动,慢慢滑进了水渠里。
水渠的石壁上果然留的有钢索,花生和黄豆便各自用手握着钢索往前走,带动身下的小船行进。
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