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草在认认真真做功课的时候,皇后也在跟欧白闲聊。
欧白打听到了今天在课堂上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报告给了皇后。
皇后有些怔愣,“这么说事情的起因还在朝朝那儿?是朝朝先起的头?”
“是!”
皇后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朝朝居住的碧纱橱。
朝朝深得皇后宠爱,就连住都舍不得她住远了,特地把她安置在离自己不远的碧纱橱里,就在正堂的后面。
也就是说,外间的动静朝朝是能听得见的。
皇后对这外甥女隐隐有些失望。
照欧白所说,整件事都因朝朝而起,但朝朝回来却只字不提。
自己在外间责骂皇儿那么久,朝朝在里面听见了也没有出来主动出来承认错误承担责任。
皇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样遇到事情就躲,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欧白柔声细语的劝:“娘娘别这样,郡主还小呢,胆子也小,估计是怕您责备才不敢出来。
您慢慢教导着,等郡主长大一些,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皇后皱眉,摇了摇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有没有担当和年纪大小没关系。”
“算了不说了。”皇后不想再提
这个糟心的话题了。
“那郡主那边怎么办?”欧白朝碧纱橱那边努了努嘴:“您要帮着他们调和一下矛盾吗?”
皇后垂下眼眸不吭声,
欧白察言观色,顺着皇后意思道:“这些事儿其实说起来也是个小事,他们孩子之间的矛盾就让他们自己去消化解决吧。”
皇后点点头:“正是。都还是孩子呢,慢慢教吧。”
第二天早上沈草仍然早早起来了,梳洗打扮好就去给皇后请安。
皇后娘娘还未起身,沈草便在大殿门口等着。
过不多时,远处一排灯笼过来,厉泽安在小太监和侍卫的簇拥下也过来了。
沈草忙上前请安。
厉泽安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穿一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裙,巴掌宽的腰带将小腰肢勒得细细的,往那儿一站清新淡雅,像一株亭亭玉立的小水仙。
灯光下一双黑眸又大又亮,仿佛含着水。
厉泽安暗暗点头。
这姑娘底子不差,气质清雅,只要好好调养着,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想想自己能够把这一株蔫了吧唧的枯草救回来,让她重新焕发生机,心中也油然升起一种成就感。
见沈草衣裙颜色浅淡,但脖子上的一
块玉坠很出彩,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这是一块白色吊坠,用渐变色的丝线缠绕、金色如意做叩头、搭配天蓝色绳结,仿若天边飘着一朵白云,旷远圣洁,蓝色映衬下的白玉更显温润。
沈草知道他在看自己的玉坠,这是她故意的。
把一块玉坠编了好看的流苏,就是想提醒厉泽安,他还欠着自己一块玉坠呢。
然而厉泽安的注意力哪里在这上头?沈草这番小心思对上厉泽安这种旷世直男,注定了只会失败。
只见厉泽安凑近了问她:“我的功课呢?”
他严重怀疑沈草根本没有给他做。
沈草:“……!”
叹口气,转身从绵绵提着的小书筐里取了那份作业,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交到了厉泽安面前:“在这儿呢。”
厉泽安眉开眼笑:“这么乖?当真帮孤写完了?”
沈草乖乖点头,有些紧张的看着厉泽安接过去翻看。
郑太傅给厉泽安布置的功课是让他以“朋党”为题写一篇策论。
“你真写出来了?”厉泽安很感兴趣,“你才多大点儿?居然也懂什么叫‘朋党’?”
看着沈草写的功课,轻声念了出来:“君子庄重而不争执。合群却不拉帮结派……
所谓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厉泽安大是惊讶:“你居然知道这两句?读过论语?”
沈草点了点头。
厉泽安大赞:“不简单啊!论语都读过。”
又继续往下看:“子曰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沈草微笑:“孔夫子说国政清明做臣子的就聪明;国政昏暗做臣子的最好就装傻,聪明这种事有人能做到,装傻就没人能做到。”
厉泽安点点头,故意考她:“那这君子周而不比,君子和而不同……”
“君子讲团结,不搞拉帮结派,君子能和人和谐相处,但绝不盲目附和强求一致。”沈草一口气作答。
厉泽安有些惊喜的看着沈草。
他似乎捡到宝了!
这姑娘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