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三旺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顾默默走了暗门子确实是他说的。红口白牙污人清白那是要打板子,戴枷示众的。
杨秋娘见哭陈宝珠也没用,爬起来要去抓顾默默,她哭求:“不就是个孩子不懂事,接口接舌的学了几句不应当的话。你打也打了,教训也教训了,你就念在他是大壮的弟弟,求你大人大量别跟孩子计较。”
“孩子?”顾默默抱着蛋蛋,对被人拦住的杨秋娘冷笑“谁家孩子,能把自己的侄子一脚踢到渭河里?”
顾默默越说越气:“我念他是大壮的弟弟,他可曾念过蛋蛋是他的侄子,你们可曾念过蛋蛋是你们的孙子。他是孩子,那蛋蛋是什么?蛋蛋有什么错,自从娘胎你们就巴不得他死掉!啊!!!”
“为了一点子家财,你们的人性呢?”顾默默气得胸脯一鼓一鼓,蛋蛋感觉到后默默的抓紧她娘的衣裳,偎紧在她的怀里给她一点温暖。
往昔的记忆让顾默默眼里涌上泪花,她含泪冷笑着说:“我告诉你,那点子东西我从来没看到眼里,若不是为了蛋蛋……”
顾默默强行停止自己的回忆,对陈明德说道:“大舅趁着天色还没有太晚,咱们赶紧走。”
“行哩,我去赶车。”答应完又对陈明信说“你也套上牛车,把刘家娘子和其他见证的都拉上。”
“好哩!”陈明信爽快的应完,就从人群出去回家套车。陈明德则抓着牛承祖上自家牛车。
“娘!娘!救我,我不要去见官。”牛承祖嘶声力竭的哭嚎。
“承祖,娘的儿啊~”眼看儿子要被拉上牛车,杨秋娘一咬牙,连扑带爬的冲到顾默默面前跪下:“大壮媳妇,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应该,求你放了承祖,这要是真见了官,他一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顾默默抱着蛋蛋冷冷的绕开往前走,杨秋娘看着不为所动的顾默默,恨得咬牙切齿。她把心一横爬起来,拉着牛三旺一起跪在顾默默面前哭诉:“看在我们两个老人家的份上,你就放了承祖吧~”
杨秋娘说完,见顾默默还要绕着走开,一把拽住顾默默的裙子,一边‘啪、啪、啪’自扇耳光,一边哭道:“是我见财起意,是我没养好承祖,我对不起宝珠姐姐,对不起大壮。”
牛三旺看着被人拉扯的小儿子一狠心,也‘啪啪’左右扇了自己两耳光:“是我这做老子的对不起大壮。”
这两口子为了小儿子能这样舍下脸面,乡邻们不免面面相觑,眼里有了几分同情:这样低声下气,都是为了自家娃儿。
顾默默叹口气,事情闹到这一步:以老跪幼,见官是不可能了。但是就这样放了顾默默也不愿意。最后她让牛承祖写了供书画押,算是留作证据以观后效,也让牛家三口人,再也不敢到她面前碍眼。
日子又安静惬意起来,春天悄悄地一点点的来了。檐头的冰溜子,一滴滴化成水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响,是春天的敲门声。
柳梢上一粒粒幼芽,张开飞絮嫩叶,轻飘飘的白絮漫天飞舞。树梢上田野里,慢慢的染上了新绿,渭河的水哗啦啦的流淌。春天来了,蛋蛋要入陈家族谱了!
屋里一众老的少的陈家姑娘也都跟着起身:“可不是,我们也要去九叔(九爷)家拜年。”
往年也都这样一村子都是舅家,提上年礼一家家拜,陈明德夫妻笑着送众位姑奶奶姑爷出门。
张腊梅再三笑着叮嘱:“今年该我家管饭了,到时候各位姑奶奶、姑爷可别忘了时候。”
“一定、一定。”众人笑着应允。
也有和张腊梅年纪相仿,关系好的笑着闹到:“忘了时候又怎样?不给吃饱,我们一家就住这了,休当我们好打发。”
张腊梅笑着拍了说话人一下:“尽管来住,就怕你舍不得家里那几十亩良田。”
一行人说说笑笑几步路就到了九外爷家,高一生低一声的问吉讨喜:“九叔(九爷)、九婶(九奶)新年吉利。”
顾默默则笑着抱蛋蛋回家,取九外爷家的年礼。她和别家不同,别人都从外村赶来,一次性带齐年礼,她则是到哪家回来取哪家的。
打开贴着大红对联的院门,走进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屋顶树上都积着厚厚的白雪,每一间门框、窗上都贴着大红的对联窗花,灶房窗边还挂着几支深红的高粱穗子。院外是欢喜热闹的相邻,院里是安详的人家。
推开东屋的门,顾默默给蛋蛋脱了鞋,把他放在烧的热热的炕上,让他也舒展一下。蛋蛋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把怀里的胖山羊放到炕柜上,又把扳不倒儿抱下来,坐在炕上玩。
顾默默站在桌边,从茶壶箩里提出茶壶倒水喝,看到这一幕会心一笑。她试了试水温稍微有点热,就给蛋蛋晾了一点,自己先喝。
“蛋蛋喜欢过年不?很多人很热闹。”顾默默一边喝水,一边和蛋蛋说话。
蛋蛋从摇晃的扳不倒儿上,移开目光看顾默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