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爬到岑以薰脚边不住地磕头,涕泪流了一脸:“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要是上了官府通报了她的罪名,哪怕不坐牢,这辈子就再也不会有什么人家让她做工了。
“饶命?”
岑以薰一脚把王婆踹翻了,厉声道,“饶了你我怎么对得起至今昏迷未醒的胡嫂和蛋蛋他们?饶了你怎么对得起被你践踏的玉嬷嬷!浅绿,拿来。”
“是,娘娘!”
浅绿把写好的口供递给她。
岑以薰一把握住王婆的手,沾着厨子吐出的血就地一抹,一把摁在了纸上。
白纸黑字红手印。
岑以薰满意地点点头,冲着院子门口喊道:“青玉,进来吧。”
青玉本来是来催晚饭的,没想到一来就看了场戏。他正准备回去向王爷汇报呢,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见礼:“属下见过青玉。”
“你来得正好。”
岑以薰将王婆按了手印的认罪书递给他:“这个交给王爷,告诉他昨晚他赐给青芜院的饭食被人下了毒,青芜院一应下人尚在昏迷。不过本宫慧眼如炬,知道此事跟王爷无关,乃是
下人阳奉阴违。”
岑以薰一脚踹在王婆身上:“这是主谋,麻烦你着人送去京兆府。给我的吃食下毒是小,万一哪一天她头脑发热给王爷的吃食下毒,那事可就大了……”
王婆痛哭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纵然给老奴一百个胆,老奴也不敢在王爷的饭食里下毒啊。”
“罪人之言不可信。”
岑以薰看向一动不动的青玉,下巴微扬,“青玉侍卫,本宫使你跑个腿的资格都没有么?”
“娘娘恕罪,属下这就回禀王爷。”
青玉将血淋淋的认罪书一抖,冲岑以薰一鞠躬,一把提着王婆的后衣领就地拖走了。
王婆一被拖走,陈婆便有些欲言又止地样子。
岑以薰扬了扬眉:“怎么?想为她求情?”
陈婆连忙道:“不是不是,小人只是有些担心。”
“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娘娘,那小人就说了。”
陈婆小声说道:“王婆,是昱如小姐的人,她早前受过昱玉小姐的恩。进王府也是昱如小姐推荐的。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所以她才能拿捏着我们,我们也敢怒不敢言。”
岑以薰眼底闪过一丝冷芒:“所以,她
刁难玉嬷嬷,给我下药,是为了给昱如报仇?”
“也不尽然只为昱如小姐,也为她自己。府里一直都传王爷是要娶昱如小姐的。王婆也总念叨着,昱如小姐一旦成了王妃她就能当王妃身边的嬷嬷,再也不用在这厨房呆着了。”
“后来娘娘嫁入王府,她美梦破碎,所以一直也对您一直怀有愤恨。 ”
“原来如此。”
岑以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是陈婆他们却莫名觉得那笑意森寒,寒冷彻骨。
大家下意识垂下头,撑在地上的双手无法自控地颤抖。
岑以薰看着他们的模样,说道:“你们不必如此,我这个人向来宽宏大量。念在你们是从犯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有再犯,连本带利,我一并讨回来。”
“当然你们要想知道连本带利包含什么内容,尽管再出手试试。”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浅绿,咱们走。”
浅绿立刻昂首挺胸地跟上,“娘娘小心,奴婢扶着你。”
一拐出膳堂的巷,浅绿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娘娘,您刚才简直太厉害了。王婆以前欺负我们的时候一定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今天。”
岑以薰淡道
:“人都有私心……”
话音一顿,她眉尖一顿。
浅绿察觉到她的异样:“娘娘,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也是,那么大一个胖子,您怎么能拿脚踢呢?是不是闪着腰了?”
岑以薰摇了摇头:“不,我在想,既然王婆有昱如做靠山,为什么刚刚王婆会不提呢?快回青芜院。”
岑以薰大步往青芜院赶,浅绿小跑地跟在她的身后:“娘娘,是不是昱如小姐要去我们青芜院找蛋蛋的麻烦。”
岑以薰冷笑:“只要她敢,我就能让她这辈子永远毁容。”
连一个小朋友都不放过,这种人怎么配为人,怎么配为忠良之后。
在拐进青芜院的长巷前,岑以薰眉头一皱,问:“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浅绿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没有啊。”
岑以薰袖口一垂,掌心握住了一把手术刀,神色冰冷:“有狗叫声和惨叫声。”
浅绿起先没听着,等着走近了,果然听到了狗叫声和女人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