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偏殿,一具被剥掉上衣的“尸体”笔直地躺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
岑以薰给在场的青玉和红豆都发了口罩,给还在昏迷中的宫启煜也戴上了口罩。
不知道刺客来路,把昏迷中的宫启煜留在身边相对安全些。
青玉背着剑看着桌上没了进气的“尸体”:“这就是活口?能招供吗?”
他有些后悔自己竟然真的相信了王妃,把其他人杀了。
“当然能。”
岑以薰站在桌边,从旁边的包袱取出手术刀手术钳。消毒给氧,干净利落地拉开刺客的胸口。
宫启煜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聚精会神地扒拉开刺客的胸口,红的血黄的肉,看着触目惊心,鲜血染红的她的衣裳,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灯光下手术刀银光忽闪忽闪的。
她双手染血做着剥尸这样残忍的事,可是她的身上却透着某种神圣庄重的光来。
宫启煜眯了眯眸子,她真的能救回一个濒死之人么。
“肺穿孔而已,心脏没事。”
她的语气非常轻松,她一边缝合一边说道,“醒了就别装了,好好回答问题。回答不好,我手一抖,就得开着口子离开昱王府。”
她做的是局麻,刺客之前是受伤昏迷不是麻醉的原因。
青玉看着男人被开了口的胸膛,他
甚至还能看到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但他不相信人在这样的状态下可以开口说话。
然而下一秒,那个双眸紧闭的刺客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底透着无与伦比的紧张与害怕,声音虚弱地颤抖着:“我说,我说。”
“青玉你来问。”
青玉自问自己是在腥风血雨中杀过来的,可是看到眼前这个胸口半天露出血淋淋的心脏还能说话的人时还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震惊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恶心。眼前的一切太过震撼,让他无法思考更仔细的问题。
他压着干涩的嗓子,简单地说道:“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岑以薰扯着长长的缝合线从刺客的眼前晃过:“好好说。”
下一秒,空气里传来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刺客顾不上自己吓尿了,竭力将自己知道的说了:“我们是玲珑阁的丁士,受人委托到昱王府偷一样东西。”
岑以薰循循善诱:“玲珑阁的丁士就是普通打手,什么顾主会雇一帮最没用的人闯昱王府?好好说实话呦。”
“小人说的就是实话,我们平时接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活。从来没有沾过人命,求娘娘大人大量给小人一条人路吧。”
“你要不想杀我,为什么在我背后偷袭?”
“我们老大吩咐过要是
看到你的话就吓唬吓唬你。”
“你们老大在今晚这群人里吗?”
“不在,老大是乙士的人,只执行乙级任务的。”
“你们要偷的东西是什么?”
“是一份卖身契。”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青玉侍卫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么?”
岑以薰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伤口也缝合好了,一抬头都看见宫启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手术台”边,吓了一跳。
“宫启煜你是不是……”
有病两字还没飙出口,她骤然想到自己用乙醚将他喷晕的事,立刻转换语气,认真严肃地说,“王爷,您刚刚睡着了不知道,这个人是刺客。刚刚我和青玉侍卫在审问他……”
“睡着了?本王不是昏迷了么?”
“王爷这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昏迷呢,就是疲劳过度睡着而已。”
岑以薰赶紧引开话题,“这刺客说他是玲珑阁的人……”
“本王听见了。”
宫启煜淡道,“将要悬到城门口,玲珑阁胆子大了,本王的府邸都敢闯。”
岑以薰一脸悲悯地看向刺客:“虽然你的心脏没事,但是毕竟刚做过补肺手术,加上条件有限,你的伤口细菌感染的可能性非常大。要是在城墙上挂一晚,明天就发烧烧死了。”
不过那样就不算她杀了,
系统也不会关机。
她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圣母,不管刚刚刺客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一剑如果被他刺中,她必死无疑。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只是丁士,还只是玲珑阁的编外人员,杀了小人对玲珑阁起不到震慑作用。王爷明鉴,王爷明鉴啊。”
宫启煜眼眸一沉:“带出去。”
“是。”
青玉看了看刺客刚刚缝好的上半身,果断地提住他一条腿跃出门外。
岑以薰由衷称赞:“好身手。”
宫启煜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能算计了本王,王妃才是好身手。”
完了,这厮果然是要跟她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