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薰随口接话:“为什么要当人质?南境不是都臣服我们了吗?”
“怕是南境出了事。”
宫启煜贴着岑以薰的耳根说着话,这在外人看来暧昧极了。
蓝玉儿余光撇见这一幕,交握在身前的手搅得死紧。
宫启煜那样清冷的人,当初待她最好的时候也不曾如此亲昵,岑以薰这个草包凭什么能被他如此对待。
漱兰双手交握在胸前,行的他们自己的民族礼:“漱兰参见皇帝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公主免礼。”
皇帝垂眸看她,神色不显,“公主既然为使臣,为何事先没有递交文书。”
漱兰噗通跪下:“皇帝陛下,漱兰此次前来是为质子。”
岑以薰转头给宫启煜竖了个大拇指,无声地张了张嘴:厉害啊。
宫启煜露出在面具外的唇动了动,无声回她:“娘子,过奖。”
他说的极慢,“娘子”两字清清楚楚。岑以薰臊得面红耳赤。她要收回先前对云轩那句“紧张、羞涩”的评价。
宫启煜见她似生气了, 连忙在她的掌心写着字:“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没答应。”
岑以
薰痒地身体轻微的颤抖着,此时漱兰正以某种严肃又悲痛的语气说道:“……皇上,父皇年迈,皇兄先天有疾,胡子称有巫医可治皇兄之疾。但父皇更信大历名医可治皇兄之疾,故请我前来寻医,也来为质表忠心。”
这话说的正义凛然,但其实就是在威胁皇上,如果大历没有人能治南境太子的病,南境就不得不接受胡子的橄榄枝,跟他们结盟了,到时候也只是不痛不痒地死一个公主而已。
这招呼打在前头,大历要气也气不起来。毕竟南境还是把优先权给了大历。
岑以薰被宫启煜写的手痒,但又不敢笑出声只好垂着头拼命地抖着肩膀。
蓝玉儿至始至终都在注意着她,见此情形立刻问:“事关百姓民生,天下战事,昱王妃竟觉得可笑么?”
岑以薰借着遮挡恨恨地掐了宫启煜一下,方才抬起头热泪盈眶地看向蓝玉儿委屈道:“我方才是在为三公主哭泣。我是一个笨人,没听出公主话里的百姓民生,只听出大历的大夫要是医不好南境太子的病,南境就要跟胡子联手。到时候,三公主不就
死定了么?”
大家早都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但没有人会说出来,这跟拿刀子捅三公主有什么区别。
一时所有人都尴尬地垂头喝酒,还是皇后出来圆场:“三公主为国为民,为天下百姓舍身至此,乃女中豪杰,值得敬佩。”
漱兰垂眸道:“漱兰并非女主豪杰,也有怕死之心。但漱兰深信大历人才济济,皇帝陛下心怀黎民苍生,定然会全力相助。所以漱兰才敢发孤身入境。但此行需得避开胡子耳目,所以并没有提前递交文书,只轻车简从。”
先来个刀子威胁,又来个糖哄一哄。
老皇帝不吃这套,只问:“南境太子何病?”
“咳血症。”
咳血症在古代一般指肺痨,即肺结核,但也不排除其他肺病。
岑以薰下意识端过一杯茶喝着,寻思着是什么病,想着怎么治。
紧跟着她就听到耳边传来皇帝慈祥的声音:“昱王妃,可能治咳血症?”
噗!
咳咳咳!
岑以薰一口水喷了出来,半口水流进嗓子,咳地差点背过气去。
为什么叫她?皇帝难道想让她给南境太子治病吗?要是治不
好那她岂不成了战争的祸首?
漱兰轻蔑地看着跟金孔雀一样的岑以薰,看着她这一脸受惊吓的样子,忍不住藐视道:“皇帝陛下,您为我皇兄指的大夫不会是这位王妃吧?”
皇帝也没想到岑以薰竟然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更挂不住的还有岑相。
今天岑以薰已经几次三番令他丢人了,但又怕宫启煜当众怼,只好又起身告罪:“是微臣家教不严,令皇上和三公主见笑了。”
宫启煜声音淡淡:“王妃近日劳力过度,身体抱恙,是孙儿照顾不周所至,皇爷爷若要责罚责罚孙儿便是。”
他虽然戴着面具,可周身那清冷的气度自然让人生起高山仰止之心。更何况,何人不知战神昱王?
漱兰没想到像岑以薰这种庸俗的金孔雀竟然能得这般男子的庇护,对她倒有了几分好奇。
“朕知岑相家教甚严,但岑相往后还得多关怀昱王妃,不要太过苛责才是。”
岑相一顿面红耳赤,连连称是。
皇帝和蔼地看向岑以薰,再次慈祥地问:“昱王妃可能治咳血症么?”
皇帝都这态度
了,岑以薰要说拒绝的话就是不给面子了。
她站了起来,斟酌着回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