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启勋仿佛受惊般地仓皇的将手从她身后抽回来,用只有岑以薰听得见的声音说道:“阿薰,你若服个软,我便替你解释。否则一会子惊动了皇爷爷和诸位大人,累你声誉,也令老七厌你。”
岑以薰冷笑:“不劳烦,已经惊动他们了。”
八卦是唯一没有在人类文明进化中消失的非良性文化偏殿的妇人竖着耳朵听了一晚上正殿的声音,岑以薰极出风头的那些话她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管过往跟岑以薰关系如何,此时大部分的人心里都是裹着酸水的。
纵然岑相位高权重,但整个偏殿的贵女人人都是金枝玉叶高门之后,凭什么岑以薰一人在那么多男人中出尽风头,而她们却要躲在偏殿偷听!
于是,柳侧妃这一声嚷嚷,偏殿的门便开了,妇人们便涌进院子,看着站在桂花树下的岑以薰和宫启勋,或窃窃私语或者直接判罪。
景玉公主更是直接下
语刀:“岑以薰,你当初为了嫁给七哥用了那样下作的法子,害得七哥声誉损尽。如今你又来勾引大哥,你把皇子皇孙当什么了?你如此秽乱后宫,就该杖毙。”
宫启勋低声道:“景玉,你少说两句。昱王妃如今身负医治南境王太子之职。”
这种被调戏了但为了国家大局甘愿牺牲的样子让大家对岑以薰更加愤怒了。
柳侧妃更是扶着肚子指着岑以薰哭天抢地:“昱王妃仗着皇爷爷倚重便可如此不顾礼义廉耻吗?我不活了。”
院中热闹惊动了皇帝,不一会胡公公出来了,他站在正殿的丹墀上甩了甩拂尘:“宣昱王妃,长孙殿下,柳侧妃进殿。”
转身之际,宫启勋又低低说了一句:“阿薰,你若收回方才骂我的话,我便向皇爷爷解释。”
“宫启勋,我要是搞不过你,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读过书。”
岑以薰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傲慢地从
他身边经过,自信又从容地往正殿走去。
宫启勋再次受辱,一阵气血翻涌,看着岑以薰的背影,露出狰狞的光芒,心底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身下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刚一进殿,岑以薰就受到了万目凌迟。
皇帝还没开口,皇后便冷下了脸,怒道:“岑以薰,你可知罪么?”
岑以薰就摆摆正正地站着,目光毫无畏惧地与皇后对视:“孙媳不知,敢问皇后娘娘,孙媳所犯何罪!”
她那样磊落,倒是让皇后有些意外。
柳侧妃却不依了,大哭道:“昱王妃,你不要狡辩了,方才我看得明白,你搂住了皇长孙。就在殿外院中,偏殿的女眷们都瞧见了,你还敢狡辩。”
宫启勋厉声喝斥:“柳侧妃,不要胡言乱语。那是昱王妃不小心崴了脚,侧了一下身子。”
漱兰刚在岑以薰手里栽了跟斗,这会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崴脚便
能借故歪进男人的怀里,昱王妃脚下如此不稳,我岂敢将王兄性命交于她之手。”
岑相这一晚上被岑以薰气得心情过山车似地起起伏伏。但他再不喜岑以薰也知道秽乱后宫有罪的不只是岑以薰,还会累及整个相府。
他只好起身拱手说道:“皇后娘娘请息怒,小女从小娇纵,夜路中崴脚也是有的。帝后驾前,孽女岂敢行秽乱之事。还请皇上皇后明察。”
隔壁传来景玉的嗤笑:“当初岑以薰给七哥下药,不也是在帝后驾前么。”
岑相老脸一臊,只觉自己数十年的脸面都在此时被凌迟透尽。
岑以薰正要说话,余光便见一道银光破空而去,“噗”一下打穿薄薄的墙纸精准无误地打在隔壁背墙而坐的景玉背上。
景玉“噗”喷出一口血来,紧跟着隔壁便传来慌张的叫声:“抓刺,快找太医。”
宫启煜声音淡淡:“本王打的,左右不过吐口血,死不
了。”
景王震惊地站了起来,指着宫启煜又惊又气:“景玉是你妹妹,你怎能如此歹徒,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宫启煜取过旁边的手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手:“本王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不过是看在同是皇室的份上,替皇叔教她做人的道理。”
景王气得说不出话,只好求助皇帝:“父皇,景玉是不懂事,但昱王敢在殿内出手,是对皇上的不敬。”
“这正是本王对皇上的恭敬之处,若不是瞧着皇上的面子,景玉早就没舌头了。”
嚣张,太嚣张了。
但不少人开始回忆起来,这样嚣张的昱王从月山之役后几乎没在公众场所说过一句话,发过一次脾气。
而现在这脾气又回来了,是因为岑以薰?
岑以薰知道宫启煜是在用行动向她告白。虽然这样被人护着的感觉确实也很不错,不过她不想领情。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缕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