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公公在皇帝驾前跑腿,岑以薰调整好状态转头看他时已经满脸笑容。
“小胡公公匆匆而来,可有要事?”
小胡公公咻地立刻站好,拂尘往后一甩,字正腔圆地说道:“宣昱王和昱王妃即刻觐见,不得有误。”
他刚说完,脊背一驼,立刻又气喘吁吁了:“王爷,王妃,可让奴才好追。 ”
岑以薰敬佩他的专业精神,转了轮椅跟他并行,顺便试探着问:“皇上怎地这回想起来找我们?”
小胡公公垂着头,连声道:“奴才不敢妄猜圣意。”
行吧!
岑以薰推着宫启煜跟着小胡公公到御书房。
皇帝正在批折子,小胡公公小小声地提醒:“皇上,昱王昱王妃到了。”
皇帝头也没抬,小胡公公便躬身退下了。
宫启煜腿脚不便,岑以薰便仍旧代他行礼:“参见皇爷爷!”
说完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磕完了皇帝也没叫起,她就只好仍然低着头跪着。
宫启煜心疼她,正要开口,皇帝突然抬头一把将手里的折子砸在岑以薰面前。
岑以薰吓了一跳,原地哆嗦了一下,心道还好砸的是折子不是瓷器。
这是她第一次看皇帝生
气,立刻一动不敢地跪着,安静如鸡。
她再嚣张在皇帝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宫启煜却没有这样的觉悟,他仍然用那副冷冰冰的脸对皇帝道:“皇爷爷有气冲孙儿撒便是,不要为难阿薰。”
“呵!心疼媳妇了?”
皇帝笑了一下,起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心疼媳妇就不用心疼皇爷爷了?满朝大臣还有来使,你就这么跟皇爷爷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大历?!”
岑以薰了然,皇帝这是事后问罪了,她就是个被牵连的鸡。
皇帝看着岑以薰束着发髻的头顶,气道:“岑以薰,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就做得很好了?当众犯七出,你胆子很大啊!你把女德放哪里?你把夫纲放哪里?”
岑以薰很想说放心里,但是她激怒谁都不敢激怒金大腿,连忙乖巧认错:“皇爷爷息怒,孙媳错了!”
皇帝顺了顺胸口:“错哪了!”
错哪了?
岑以薰有些困惑,她也不知道啊。她要知道是错的不就不做了么。
她总不能泯灭自己的良知说不让蓝玉儿当小三是错的吧?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皇帝眸光一冷,杀气凛然,岑以薰一
哆嗦,立刻道:“孙媳不该当众拒绝蓝玉儿嫁入昱王府。”
皇帝冷笑:“既是知错,你本该如何做?”
本该如何做啊?
宫启煜突然有些紧张,哪怕虽然蓝玉儿嫁给成王已成定局,他还是不想听到岑以薰说要迎蓝玉儿进府这样的话。
岑以薰低着头,挪了挪跪地生疼的膝盖,说道:“皇爷爷要保证听了不生气,我才说。”
“说!”
“不当众拒绝,那自然是待日后没人时私下再拒绝。”
“那时候朕已下旨,玉儿嫁入王府已成定局,你要如何拒绝?”
岑以薰喃喃道:“办法不是多种多样么!要么我寻死觅活地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有她没我。要么找出她不适合嫁入昱王府的罪证 。要都不行,那我只能和离走了。反正我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
宫启煜立刻松了口气,温声道:“你愿为我哭闹我很欢喜。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跟你和离。”
岑以薰没有理他,他们之间的事单独算。
“胡闹!”
皇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还找出她不适合嫁入昱王府的罪证,你是要栽赃吗?”
“我不栽赃啊!嘿嘿……”
岑以薰
把皇帝扔到她面前的折子举了起来,笑眯眯地说,“皇爷爷,您就别装了。我都看到了,这是漱兰带来的国书吧?这上面的字迹虽然干了,晕染也不明显,但字迹非常新,并不像随身带了几个月的样子,倒像是新写的。”
“皇爷爷,您把我们叫来,是要跟我们说这事吧?”
她那得意洋洋中带着几分亲昵感,让皇帝故意生出来的气顿时就消了。
老皇帝悠悠地坐下了,也不让她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那你说朕要你干麻?”
岑以薰知道皇帝面前还是要适当藏拙,便道:“让我确定一下墨迹是不是新的!”
“哼!你也就这点聪明了。要验墨迹工部多的是人来验。”
皇帝看向宫启煜,“你来说!”
宫启煜不用藏,但他不回答,两眼盯着岑以薰,文不对题地说了一句:“地上凉,阿薰身子不好。”
皇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