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薰算是见识了一个人能多疑到什么程度。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除了玉青飞这个病患十分的啰嗦,说是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脏是怎么被缝合的,全程都醒着。
这还不算,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面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水银镜放在面前对着看。
手术后,岑以薰指着玉青飞手里握着的短剑问他:“你至于么?用人不疑懂不懂?”
“懂,但我更懂你还是宫启煜的王妃。”
玉青飞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眸仍然妖娆:“还有,吕发可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岑以薰替他包扎完,坐在旁边用酒精擦手消毒,没有力气再跟他搭话。
这场手术全程只有她一个人,非常辛苦,毒医能简单打打下手,但承担不了太多的工作。
玉青飞看着她用帕子仔细地擦着每一颗手指,动作又慢又仔细,十分珍视的模样。
她一定很珍视这双可以治病救人的手吧。
岑以薰感受到他的视线,转眸看他:“是哪里不舒服?”
随后又说:“如果是想嘴里很淡想吐痰,身体麻木,头晕犯困都正常。”
玉青飞看着她苍白脆
弱的侧脸,突然问:“手术的时候我看到你用那个袋子里的血了。现在我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你的血了?”
“可以这么认为。”
玉青飞笑嘻嘻地说:“你把我看光摸光了,以后我身体里还流着你的血,你说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
一个人身体里流着另一个人的血,能是什么关系?
岑以薰翻了个白眼:“我是你妈。”
“去你的,你可生不出我来。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吧。是不是比宫启煜还亲?”
“是的,儿子。如果你能把手里的剑放下的话。”
玉青飞失笑,这个该死的女人简直太可爱了。
玉青飞身边真的没有什么亲信,留下的只有一个毒医和一个哑婆婆。
岑以薰虽然不急着走,可是她很担心宫启煜的伤势。那天她看到他在林子里飞奔了,他的膝盖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运动量。
如果接下来几天他都靠双腿东奔西跑,真的很可能膝盖骨钙化不得不剔除。
她根本不敢想,以宫启煜的骄傲要怎么接受下半生都在轮椅上渡过。
但玉青飞根本不让她走,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遍,
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还是找不到出路。
甚至她都有些分不清是在半地面还是在地面,因为她看到有些地方能透光。
玉青飞恢复期间还能陆续收到外面心腹送进来的玲珑阁各方势力动态信息,都由哑婆婆带进来。
哑婆婆是玉青飞娘亲的贴身侍婢。他娘死后,哑婆婆把自己毒哑了向老阁主求了一个留在玉青飞身边照顾的机会。
玉青飞的饮食起居都由她打理。
哑婆婆不说话,毒医那种老顽固更没什么可说的。岑以薰根本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
直到有一天,哑婆婆把外界的信拿给他看,玉青飞脸色难看地对哑婆婆说:“吕发煽动阁内其他几位副阁主对我娘留下的产业动手了。他是在逼我现身。”
岑以薰在旁边假装捣药,余光扫去,见哑婆婆脸色铁青,显然气得不轻。
玉青飞咬牙道:“娘亲的东西,绝对不能发让他们动了。婆婆,你现在去一趟江南。那边都是娘亲留下的人,你出面可以压住。”
哑婆婆有些迟疑地指了指他。
玉青飞明白她的意思,指了指岑以薰道:“不用担心我,阿薰不
会害我。”
哑婆婆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玉青飞又道:“吕发找不到这里,你放心。你出去后,让离京城最近的商主过来在周围两里外接应。”
岑以薰本来觉得是不是可以趁机混出去,但听到最后还要接应,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要是在正常状态,她打架也不怂,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处理极度疲惫状态,要是遇到高手,很容易没命。
哑婆婆也担心玉青飞娘亲的产业被夺,当下没再纠结,立刻启程离开了。
岑以薰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毒医,心里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玉青飞似笑非笑地看了岑以薰一眼:“阿薰,虽然不舍得,但你得走了。我对哑婆婆说这里很隐秘其实是骗她的。再隐密的地方住了这么些天,也该被人瞧出破绽了。吕发很快就要找过来了。”
“你不是说吕发一定会把我的位置告诉宫启煜么?如果宫启煜也找来,我跟他商量便是。你现在的情形不宜运动,至少得再养五天。”
“跟宫启煜商量?他肯定恨不得杀了我。更何况他怎么可能会让昱王见到我活的我。”
“什么意
思?他不是要在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