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启勋气地脸色铁青,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字是他的字,手印是他的手印,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伪造的。
可是这字,这手印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他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岑以薰瞧他神色便知宫启勋被吓到了,立刻趁热打铁,递话道:“长孙殿下若无异议,那我今日便收回聚德楼。李大人……”
她转身冲李大人一拱手,神色凛然:“聚德楼今日交接,为了划清过往界线,免得影响以后经营,我希望大人尽快派人审查金库账册。这样以后要是出了事,也跟长孙殿下没有关系。长孙殿下以为如何?”
不如何!
宫启勋牙都要咬断了,聚德楼做为他最赚钱的铺子现在就这么没了,他怎么甘心:“今日事发仓促,交接之事……”
“折日不如撞日,长孙殿下白占着本王王妃的产业,传出去于本王名声有碍,便在今日
交接吧。”
宫启煜根本不等宫启勋回应,直接对李大人道:“李大人,下令吧。”
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终于惹怒了宫启勋,他勃然大怒:“宫启煜,你别以为自己是个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家有长幼,我好歹是你大哥,你就这么跟你大哥说话?你的长幼尊卑呢?”
宫启煜微微抬眸:“本王眼里,只有尊卑,没有长幼。”
宫启勋气地整个人都哆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宫启煜的内力伤到了,突然喷出一口血来,人就晕了过去。
钱掌柜和宫启勋的常随们都尖叫起来,一会叫着大夫,一会叫着长孙,一时之间公堂之上乱成一团。
李大人吓地要晕过去,两人都是皇嗣,他谁都吃罪不起啊。
“快,来人,找大夫,找大夫……”
岑以薰慢悠悠地说:“别急,大夫在此。”
李大人这才
回过神来,广袖在额间抹了抹渗出的细汗,连声道:“有劳昱王妃了。”
“小事。”
岑以薰走到宫启勋面前蹲下,从袖中抽出一只手臂粗细的针管来,里面装着满了黑色的液体:“这药水打完,殿下就会醒过来的。”
钱掌柜看着又粗又长的针尖吓地哆嗦:“昱王妃,这么大的针扎进去,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有事,只是前面有些疼。但长孙殿下晕过去了,并不会感觉到疼痛。”
“不,长孙殿下不随便在外医治,我们还是先带长孙殿下回府。交接之事,也等殿下醒来再说罢……”
岑以薰一口拒绝:“不行!今天一定会交接。长孙殿下人走了,但刚刚说的话他已经听到了。今日我一定会拿回聚德楼,李大人今日也一定会搜聚德楼。让我,别影响我救人……”
“啊!”
说话间宫启勋突然从
地上跳了起来,大叫道:“谁,谁暗算本殿下。”
岑以薰看着地上的碎银,又看看宫启煜,无声地谴责:浪费钱。
这钱是宫启煜当暗器射出来的,可是她要捡了,就相当于承认宫启煜在公堂上对宫启勋出手了,这要传到皇帝面前定然一顿大责。
但要不捡……
那可是自己家的银子啊。
岑以薰想了想最终还是把银子捡起来递给宫启勋,万分痛心地说:“长孙殿下,你的银子掉了。”
宫启勋撑在随从的身上,一副被气地虚弱不堪的样子,恨恨地拍开岑以薰的手:“不用你假好心。今日便交接。李大人,本殿身体不适,聚德楼一应事宜交由钱掌柜处理。”
李大人见他突然活过来了,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哪里顾得他是真的假的,只要别在他衙门出事就行。
“长孙殿下身体抱恙,那便先回吧。若有其
他事宜,下官再向殿下请教。”
送走宫启勋,李大人才又重新坚挺起来。他一拍惊堂木,扔下传令箭:“来人,将聚德楼金库内所有事物全部抬到衙门,看看是否有昱王妃先前所丢之金银。”
衙役立刻领命而去。
而宫启勋一出衙门便立刻命人去金库查看金锭,上面有记号划痕的,一定要在京兆府的人到前全部换掉。
然后宫启勋又让下人去相府传递受伤的消息。
做完这一切,他便安心躺在床上装病。
宫启煜是对他施了内力,但不至于就真的吐血。他要的是这个契机,一个让皇上厌恶宫启煜的契机。
柳侧妃不知他的计划,一听说他受了伤,便哭哭啼啼地跑来。
宫启勋看着柳侧妃那精致的妆容和新换的衣裙,心底冷笑,这就是女人。外头传的他要死了,还得打扮好了才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