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启勋虽然不聪明,但听得出来她在说自己胸襟狭隘。
他微微欠了欠身,冲岑以薰笑道:“昱王妃见笑了,柳妃自怀了身孕后性子便敏感了些,树上落下一只受伤的鸟她都能伤怀许久。昱王妃别同她计较。”
他握住了柳侧妃的手,低声道:“我没事,你且放心。小心孩子。”
孩子两个字就像一个开关,柳侧妃更加尖锐的摇头:“不,我不信她。你变成这样就是她害的。皇上,妾身不同意昱王妃给殿下看诊。如果皇上执意要让昱王妃为殿下看诊,妾身便带着孩子去了吧。”
“胡闹!”
皇上猛一拍桌子,“身为母亲你不顾念孩子性命,多次以孩儿性命为要挟,你不配为人母;身为长孙府里唯一的女主人,你竟然如此不知礼数,在朝臣面前失态。既然你不愿意要这孩儿,那朕便如了你的愿。”
“来人!去了柳侧妃封号,贬为夫人。柳侧妃容德有失,不配为人母,待孩儿出生后交由正妃抚养。”
柳侧妃这下子懵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昨天她也是这样威胁皇上了,皇上还拼命安抚她。怎地一夜之间皇上就变了呢。
宫启煜脸上却分明松了一口气
,由皇帝让“柳侧妃失宠”可比由他来做好多了。这样一来他就不用背负心薄性之名。
柳侧妃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侍卫拖了出去。
这下人证没有了。
岑以薰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皇上这分明就是用一个柳侧妃来将聚德楼之事缓缓揭过。
皇上可真是端水大师,宫启煜这边压住了她,宫启勋那边牺牲了柳侧妃。
宫启勋看向皇上,难受地说:“皇上,柳侧妃只是担心孩儿。”
皇帝生气地说:“家宅不宁如何能理国事?你就是太纵容柳侧妃,才将自己弄得污浊不堪。聚……”
皇上刚要说聚德楼的事,看着宫启勋又是一阵咳嗽,只好又对岑以薰道:“你看看他。”
岑以薰只得再过去搭脉,宫启勋顺从地配合了。
岑以薰一边搭着脉,一边扫开空间里的仪器开始给他做全身扫描。 一扫之后发现宫启勋的肺部竟然真的有处阴影,隐隐有些血痕。
她嗔怪地看了宫启煜一眼,他竟然出手这么重,肺都给他震裂了。
但她仔细一看发现那似乎不是裂痕,是一条线。她闭起了眼睛,努力集中精神想去看脑电波传送过来的影像,突然之间那条长长的
细线仿佛有灵性般猛烈地动了一下。
岑以薰吓了一跳,同时宫启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用手帕压着嘴,使劲地咳,咳地手帕都被血染透了,他还没有停下来。
皇上都吓到了,站起来厉声道:“昱王妃,你对他做了什么?”
岑以薰看着脑电波那不停颤抖的细线,她根本来不及去看那到底是虫还是裂痕时,皇帝已经叫进了侍卫:“把昱王妃拿下。”
岑以薰的注意力都放在扫描回来的影像上,根本来不及反应,倒是宫启煜拦在岑以薰面前,看向扑向岑以薰的侍卫冷声道:“谁敢动她!”
皇帝大怒道:“宫启煜,你要造反吗?”
宫启煜淡道:“造反有什么意思,我只还阿薰离开便是。此生不再进皇城。”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懵了一下,连宫启勋的咳嗽都停了一下才继续。
皇帝大怒道:“你,你是要气死朕么!”
岑以薰拍下了宫启勋所有的影像,对皇上说道:“皇爷爷,长孙殿下的伤兹事体大,确实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但这伤,却不是内伤。”
一直在旁边没有滋声的成王愤怒道:“人都这样了,你还敢狡辩。方才我们亲眼瞧见。
你靠近阿勋才咳血。如果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会这样。”
岑以薰并没有理会他,看着她离开此后就缓和下来的宫启勋,再次打开了扫描仪,果然看到那条细线平稳地呆着没有再扭曲。
她看向成王笑了笑:“不只是我,成王殿下走过去也可以试。”
成王冷笑:“若是本王试过之后,阿勋并无反应,那又如何?”
岑以薰笑了笑:“那便由成王来治长孙殿下,我在一旁教你如何施救。”
她回答的如此避重就轻,成王气地半死,怒道:“若是我站过去无事,那便说明你就是令阿勋受伤的元凶。我要令父王将你绳之以法。”
岑以薰没有接话:“凭这就判定我是凶手,未免太过武断了。”
成王大步走到宫启勋身边,低声问他:“如今感觉如何?”
宫启勋的脸苍白如此,虚弱的点了点头:“儿臣尚好,多谢父王……咳……咳咳……”
宫启勋再次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成王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几步,差点踩着站他身后的岑以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