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闭眼躺了很久,才苦笑开口:“侯姑娘真是神秘呢,怕不是我们四人中最强的?”
侯止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中,她低着头坐在桌边,桌上多了一个葫芦、一封信 一壶酒。
她抬头看向房外“宫主过誉了,我不过一渡动小修士,只是跑得快了些罢。”
“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不过我不用想也知道是关于她的吧。”杨慕坐起身道。
“你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快赶走她。恭一澜很特殊,你可以理解为大道的使者,她是被大道追杀的人,只是一靠便已被盯上,若不是她没出手,大道没理由,不然,她十九亿年的努力可能就这么轻易付之一炬,很危险啊。”侯止妙撑着脸道。
杨慕用剑意包裹住剑身,防止剑气泄露而损害这里的东西,他自顾舞着剑,这在儿时便舞过无数次的剑招此刻漏洞百出。
“阴阳交汇,善恶难辨,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我当不成大好人,我不拒绝她,艺濡、我和她都会痛苦。我知道这么做是既当姨子又立贞节牌坊,可,我没得选。”
“我爱她, 十世转生九世恋人,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可,我不再是那个我了,连记忆也不完全,我如今是杨慕,我心中第一位是艺濡,我便没法同时爱着她,我曾爱她,因此我只能断了她念想不想吊着她让她痛苦。”
杨慕放下剑, 一套剑舞下来身上落下无数剑痕。
言尽于此,侯止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留下了那三样东西。
杨慕没挽留,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缓缓施展剑道。一道红幕铺开来,侯止妙一愣,“这就的……大剑仙了?”
杨慕打开信封,只见上方的字不多“你心里有我,够了。这是十亿年前我弄来的养剑葫,可宝贵了呢。里面自有一飞剑,你的情况最多两日动一次。有事唤我,我一直在。还有,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最后一句涂了又改,改了又涂,看得出是百般纠结中写下的。
杨慕收起信封,先拿起了罗真的六柄剑,他麻木地将剑插进自己体内似是要自尽般。
最后一柄剑化作能量被吸收后,杨慕的气息终于发生了变化,整个大殿开始震动,书籍发出“哗哗”的声音。
杨慕向殿外走去,身后渐渐出现一尊虚影,依旧是那白发男子,不过不同的是,红尘剑道不召自现,似乎在为虚影铺路。
杨慕一步步踏出, 虚影一分分凝实,剑道一寸寸压缩,最终化作一根剑,被握在虚影手中,而杨慕手中也多了一桶黑白的剑。
“师尊,你所说的苦,便是这种吗?”“是,而且远不止如此。”杨慕听后苦笑,推开房门。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杨慕刚推开门,就看到李艺濡双手抱膝蹲在门边轻唱着,一听到门被推开身体一僵,红着脸尴尬转身。
但当她见到杨慕此刻的模样时不禁一愣:杨慕双手执剑, 一头秀发黑中掺白,身后银发虚影手执红色长剑,俊俏的脸上扯出一抹温柔而宠溺的笑。
杨慕把手按在她头上揉了揉打趣道:“没想到我家艺濡还挺会唱歌嘛。”不管李艺濡狡辩,他便弯腰将李艺濡像小孩一样抱起来。
“来,给夫君再唱一个。”“不要。”“唱一个嘛,噪音这么好憋着多不好?而且我们不是道侣吗 ,有什么关系嘛?“不要不要不要!”李艺濡捂着耳朵连连摇头。
“好好,不唱就不唱,我吃点亏行了吧。走了,去帮扶苏陛下处理些事。”杨慕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头。
“那她呢?”李艺濡扯着他的袖袍小心翼翼地问。
“我在这,一直在这。”杨慕轻飘飘地应了回,只是当他看到李艺濡再次流出泪水时慌了阵脚。
“小孩儿一样,别哭了昂,都花了。”杨慕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肩上安慰。
李艺濡抓着他在袍的手指轻颤,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咬出血来也不敢发出声。
这一次,她再不抓紧,就再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