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普通的马车疾驰在出城的主干道上,齐铉靠在车内不停的咳嗽。
外面大雨瓢泼,路上行人三三两两。
一对夫妻抱着孩子躲在屋檐之下,虽然下着雨,但是一家三口仍然笑得开心肆意。
一个白发老者,披着蓑衣,推着装泔水的车,如往常一样艰难行走。
几个十几岁的少年成群走着,手里面抱着书本,撑着油纸伞,嬉闹着,小跑着,许是要去学堂读书。
城内的百姓们丝毫不知情接下来要面对的,如往常一样,安静平和。
齐铉看着澜城的一切,放下了车帘,压了声音道:“马车再快点。”
很快,齐铉和舟憬,带着城主最大限度能够调拨出来的一千官兵来到了澜城外,白水河河岸边。
这里将要开凿第一条疏通沟渠,将水位泄掉,引入澜城左边的一大片荒无人烟的平地之上。
舟憬披着蓑衣,很快指挥着一千官兵们开始开凿,由于程千远还未将大型的开凿工具从城里面运过来,这里的人暂时只能用带来的锄头和工铲开凿,待工部官员们带来工具,速度就会快很多。
大雨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愿,河边的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很多士兵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了保护城内自己的家人的,都铆足了劲,根本不敢停下来,一撬一撬的奋力挖着。
此时此刻,翠楼里面,烟雾缭绕,欲仙欲死。
秦修行躺在姑娘的修长玉臂中,喝着送到嘴边的甜酒,昏昏欲睡。,极乐升天。
“陛下,您歇下吧,哎呦喂。”河岸边,李公公为齐铉撑着油纸伞,很是心疼的说道。
尽管撑着伞,由于雨势也实在太大,齐铉早已经浑身湿透,贴在单薄的身上,透着丝丝寒意。
“老李,你别为我撑伞了,快干活。把那堆泥拉走。”齐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李公公无奈,也只能丢了油纸伞,弯着腰干起活来。
舟憬在旁边,她也浑身湿透,拿着铁铲挖了很久,她素来少言,抿着唇,不停的看着澜城城门的方向。
已经三个时辰了,澜城的成年男子竟然一个都没出来,以及程千远的挖掘工具还未到来,可是水势渐长……
如果再不来人,后果不堪设想。
“来啦,我
们来啦!”不远处,程千远拉着几个板车,装载着较大的挖掘铁剧,踩着泥水,兴奋的冲了过来。
他的身后跟着工部几位官员,推着木板车,身后也有几位陌生人,其中竟然还有一位陌生女子。
舟憬心凉一半,澜城的成年男子怎么只有这几位来了?
秦修行不是去动员里面的百姓了吗?怎么这么没人愿意来吗?
而且都已经几个时辰了,才来这几人,怎么可能!
“陛……老爷,不负重忘,我们终于在澜城一家专门制作铁具的店铺里面找到了这些大的挖掘工具,暂时能够顶用了。”程千远根本没有时间带蓑衣,为了第一时间赶来河边,他们几个官员只管奔跑。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来这么慢,是因为之前城主郑凡扬言说澜城西边有一个空楼,里面堆着官府的器具。当程千远拿着钥匙去到那,发现里面都是已经生锈而根本不能使用的器具,后来他们竟然再也找不到澜城城主了!
事出紧急,还好他找到了一家铁器铺,里面有这些器具存货。
“辛苦了。”齐铉咳了几声,有些
虚弱的道。
舟憬急切问:“那其他人呢?怎么就来了这几人?”
“啊,他们是铁具铺老板和他女儿,我们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的银两,但是事态紧急,我苦口婆心解说了一番,他们明白过来,暂且不收银子,也赶紧跟着过来帮忙而已。”程千远指了指身后的几位中年人和一个年轻女孩。
“你在城内,遇到秦尚书了吗?还有,百姓们都知晓情况了吗?”舟憬继续追问。
“没有遇到秦尚书,不知道他在何处动员。由于赶得及,也没有细想,反正我们出城的时候,澜城里面的百姓们还很安静,不像要出城来这里帮忙的样子呀?”程千远有些疑惑的道。
舟憬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深知就算有了这些挖掘铁器,人数不够的话,也赶不上涨水的速度!
可恶!那个秦修行到底在做什么!
“啊!大水涨上来了!”突然,不远处一人大喊。
众人回头一看,白水河的水位涨得实在太快,混黄的河水波涛汹涌,快速涌来,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水墙,不断的摧毁着河岸边的一切!
“跑!什
么都别管,大家快离开河边!”
舟憬意识到倘若不跑,现在站在岸边的数千人估计都要被卷入水里面,于是赶紧大喊起来。
有些人反应较快,也顾不得手中的工具,手脚并用的踏着泥泞,疯狂的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