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赟手指缓缓扣着窗台,眉目愈加阴沉,他仿佛看到了一匹脱缰的野马。
“夜已经很深了,王爷快睡下吧。”陈永在一边道。
“盯着蓝婳川,她的一举一动,本王都要知道。”燕王拂袖,踏出了书房。
接下来的几天,蓝婳川到凌云书院,总有人找她比赛下棋。
蓝婳川不胜其烦,也懒得奉陪这些人,开始还会给一点面子,后来就雷打不动。
渐渐的,棋课她去得少了,偶尔才去一次,毕竟谷先生的面子她要给,白钧那条鱼也咬钩了。
去得多一点的,还是医课,至于诗书礼仪,琴艺书画,她除了看一些谋略类的书籍和打发时间的话本子,都不感兴趣,高门贵女们苦
学这些,几乎都是为了挑选个好人家,她经历了上辈子的惨痛,这一生绝不会为了取悦被人而活。
她是她,蓝婳川,为自己的意愿而存在,为自己活着。
上次蓝婳川被玥王所救,少不得肢体接触,白钧本来以为会成就一段佳话,如果玥王对蓝婳川有心,想要求娶,他想要动这个毛丫头,几乎是不可能。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玥王并没有任何表示,两人之间,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白钧渐渐放下心来。
玥王是何许人也,尊贵与优雅并存,看着宛如一尊不可亵渎和冒犯的神祇,蓝婳川声名狼藉,就像最近有所改观,也是远配不上玥王的,所以,玥王就算存了仁慈之心
对她客气,还救了她的性命,也不会真的对她感兴趣。
如此,他也就可以安心放开手脚了。
白钧想到那一本《观象》,想到温柔动人的蓝芊,心头一阵痒痒。
下课铃响,蓝婳川照例行了礼就离开,冯先生也习惯了,看来蓝婳川只是纯粹对学医感兴趣,而且来听他的课比较多一点,不正是因为对这方面知之甚少吗?冯先生摇头,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一片竹林就是蛇多,也不知道咬殿下这一条有没有剧毒。”
出了这一方园子,就听到有人道。
谁被蛇咬了?
蓝婳川循着说话的声音看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亭子下,一个护卫正在给他的主子包扎手腕,忧心忡忡
道:“这一口咬在动脉上,怕是要伴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伤及五脏六腑。”
那个坐着,手受伤的,不是别人,正是燕王,护卫则是陈溯的兄长陈永。
燕王居然被蛇咬了,还是竹林里那些五彩斑斓的蛇,那简直是太精彩了,蓝婳川想大笑三声。
秦赟的眉头也是微微蹙着,看上去正在忍受痛苦。
“殿下在这里等着,属下这就去取解蛇毒的解药来。”陈永动身离开。
此刻,亭子下就只剩秦赟一个人,看上去孤零零的,实力瞩目,又低调仁爱的燕王,却承受被毒蛇噬咬的痛苦,多少女子看了,心都要碎掉,恨不得自己替燕王承受。
若是以前的蓝婳川看到,更是恨不得
替燕王去死,前年冬日,燕王着了风寒,天地之间飘着鹅毛大雪,蓝婳川站在冰天雪地里整整一日,说要陪着燕王一起不好过,与他共苦。
现在看来,她那着实是无可救药的鬼迷心窍,非重来一次不能醒悟。
不过,着风寒无可避免,但以燕王的本事,怎么会轻易被蛇咬?
蓝婳川再细看秦赟,他虽然皱着眉头,表情也像是在强忍着,可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秦赟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半点痛苦的反应。
她明白过来了,秦赟这是在试她的态度呢。
这段时间,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围着秦赟打转,秦赟终于是坐不住了,本来在秦赟的心里,这辈子是吃定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