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心思,蓝婳川清楚得很,父亲和哥哥,跟她都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她可惜那些银子,但公中的银两,父亲和哥哥可是也出了不少的力气。
“祖父他们在外面已经够辛苦了,难道回来就不能好好享受一下,毕竟公中银库,几乎都是他们的功劳,他们是这个家的大功臣,是中流砥柱,这叫铺张浪费吗?这是他们应得的,祖母莫要以为人都是傻子,祖父他们再大气,不定哪一天也会看出端倪来,等到两三年后,祖父从沙场归来,日常这些事务入眼,还能继续瞒得下去吗?”
老夫人听着,只觉得隐隐心惊:“什么瞒下去,前言不搭后语的。”
蓝婳川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我只要问祖母一句,年关这六千两银子,值不值得花在祖父他们的身上,毕竟还有几年的时间,不能承前,也好启后啊。”
老夫人脑子晕乎乎
的,她不得不承认,蓝婳川说得有道理,等到老将军退了,少不得要插手府内的事情,到时候就算她们及时纠正过来,前面的事也说不通,如果从现在开始改正,也还来得及。
“你先回去,容我想一想。”老夫人摆摆手,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想看到蓝婳川,头疼得要死。
蓝婳川知道有老夫人这一句,事情差不多成了,老夫人也只不过在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而已。
“这六千两银子每一笔是怎么花的,都要详细记录下来,二婶说从此以后都会记上,不妨就从这一次开始吧。”蓝婳川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屋子。
外头空气新鲜,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祖父和大房的两个男人,在外头抛头颅洒热血,可是这个家却被二房把持,真是枉费了他们的辛苦,但她年纪还小,管理公中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也很难轮到她头上,如果
二房继续服作非为,分家便是最好的法子。
“作孽啊作孽,将军府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家,小小年纪,心思毒辣得很,这是要我们不得好过啊。”老妇人手指抵着眉心念叨着。
徐梦月紧紧皱着眉头,她心里面也是气得要死,奈何蓝婳川有理有据,她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眼下也只能按照她的意思来,不然老将军他们追究起来,这可不是小事,最坏的结果,她将失去管理将军府大小事务的资格,以及公中财政处置权,没有了这些,二房不要想好过。
“只有一个办法。”徐梦月眯了眯眼睛,生出一个主意。
“就是尽快把她嫁出去,最好挑一个不中用的人家,让她一辈子不得安生。”
老夫人眼里面也释放出锐利的精光:“这个法子不错,不过芊儿那儿,你得赶快准备着了,想娶大房这丫头的,可是玥王爷,小公爷,
哪个不是好的,不趁着这个机会,以后芊儿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好人家。”
蓝芊通琴棋书画,又生得美貌,只不过是二房所出,就矮了人一截,再加上这一年学院校验大不如从前,最近有两家来问蓝芊,都是普通的侯府,还不如去年,这种家族,在高门贵族里根本不起眼。
一家姓彭,家道已经中落,只有彭华一个嫡出的儿子,彭华今年二十一岁,模样平常,平时喜欢喝酒赌博,这才几年的时间,家产就被败光了一半。
一家姓潘,潘二公子潘涛今年十九岁,倒是长得清秀,只不过这潘涛天生不足,不能像正常男人那样过夫妻生活,这辈子差不多注定断子绝孙。
这两家无论选择哪一家,对于女儿家的人生来说,都是灾难,是灭顶之灾。
如果把蓝婳川送过去,有婆家磨砺她的性子,她气焰再怎么嚣张,也得被压制得
死死的,虽然彭华和潘涛两个人都是废物,但他们的娘亲和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潘涛的家母,更是出了名的刻薄泼辣,还不知道和蓝婳川对上,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不过女儿出嫁以后,命也差不多是交出去了,在婆家多是鼓励无援的状态,只能任人拿捏,尤其是蓝婳川,生母早逝,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又在外头杀敌,根本顾不上帝都这边,二哥蓝修又经常因为工事不在将军府,到时候,蓝婳川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这之前,玥王那边也要安排妥当,千万不能出了岔子。”老夫人道。
等芊儿到了玥王府,拜过了天地,就算发现人不对,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将错就错。
老夫人和二夫人这算盘打得阴险,听得旁边的那些下人暗暗心惊,都知道老夫人和二夫人不是什么善茬,但没想到可以狠辣到这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