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手下一个侧身从马匹上斜擦过地面,只是听了一瞬就立刻做出了判断。
“二小姐放心,燕王的人马还在百里开外,照这样的速度他们是不可能追上了。”
百里开外,秦赟不断策马,将马儿的速度提到了极限,可却始终都看不到前面的队伍,秦赟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黑沉,隐隐发青,几乎就要山崩地裂。
陈永心里没明白是追不上了,他们被蓝家二小姐虚晃一枪,耽搁了大好的时机。
不过他不敢开口说话,秦赟何其的狠戾,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儿,就算他跟随多年,盛怒之下也完全不会体恤,一拔剑他的头颅就要掉落在地上。
蓝婳川,蓝婳川,秦赟心里面像是有一只恶魔在叫嚣着,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紧咬着牙关,牙
齿都要崩碎。
该死的女人,想要彻底毁了他的皇图霸业,他不会让她得逞,还要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等追到了京城,人和马匹都是十分的疲惫,在城门口有人来禀报,夏侯汐去了将军府,蓝婳川的院子,加强了几层高守防卫,几乎是难以攻进去。
就算没有戒备森严,到了这里,天子脚下,谁会敢轻举妄动,给人抓到把柄。
秦赟勒住马儿,看着京城大道,目眦欲裂。
所有的计划,诱人的期望,都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些老百姓看到当先马背上的男人这个样子,都不由得吓到了,纷纷绕道而行。
现在只能是回去燕王府,做下一步的安排,但这样的机会绝无仅有。
秦赟一动也不动,好像留在这里,还
能隐约残留一丝希望,回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燕王爷这样愤怒的样子,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莫非在外头遭遇了什么挫折。”
一个温浅润泽的声音响起,却夹杂着一丝讥讽。
秦赟心中的恨怒再一次掀起,循着那一道熟悉的声音看去:“都说玥王有君子之风,想不到也是一个落井下石之辈。”
玥王就立在附近一座酒楼的阳台处,手中拿着一个酒杯,一身白色的衣袍在风中微微展动,阳光笼罩着如玉的男子,在他浑身洒下了一层金光,面目模糊又俊美,仿佛临世的神尊。
玥王喝酒很少会挑这样偏僻的地方,这让燕王觉得,他专门在这个时候候着他,就是为了出言讥讽,替那个女人打压他一把。
“是不是落井下石,要看燕
王做的是什么事了,如果是卑鄙无耻的,人人都踩上一脚也不为过,难道这一次燕王出门,是为了行正大光明?”玥王却是一声淡淡的轻笑,他眉目也没有什么波动,面色如素,可是却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深深的不屑。
“本宫做事,不管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玥王来指手画脚了,本宫和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何必做得这样过分。”燕王恼道。
“可是你做的事情,却是跟本王在意的人有关,你说本王该管不管。”玥王眼眸微微眯起,释放出一抹危险。
“好在她这一次相安无事,不然燕王以为,你能活着过这一到城门口?”
“你——”秦赟气得七窍生烟,还想再说什么,玥王便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转过身去。
秦赟握紧
了缰绳,手上一阵不可抑制的抖动。
玥王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么凌厉的话。
这一次他派人出去围剿夏侯汐,回来又在这里碰到了玥王,玥王这样说,差不多等于是在跟他宣战了。
他辛辛苦苦筹谋多年,不但没有得到蓝婳川身上的祈凤族血液,还结下了这两个大梁子,如果说以前他们只是在默默帮助蓝婳川,跟他有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现在却搬到了明面上来。
以后可以说是步步艰难。
一个蓝婳川,一个夏侯汐,一个玥王,上有皇帝的施压,秦赟光想想都要窒息。
他额头上的青筋在抽动着,盯着那一家酒楼,玥王就在里面,他现在带了这么多的人,要是冲进去,玥王就算有一身登峰造极的武艺,也难以逃脱这重重围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