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婳川坐在河岸的凉亭下,带着暖意的风吹过她的面颊,而她的眼眸却是一片清寂,眼波偶尔动一下,仿佛有一丝凛冽的雪飘落。
她在筹谋。
秦列在她的对面落座,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夏侯家垮了,燕王反而受父皇器重起来,真是邪门,想不到他居然还有今日。”
蓝婳川心想,这秦列和秦赟比起来,谋略的确是差一些,秦赟那样的计划,当真是摆了夏侯汐一道。
不过,夏侯汐也只是关心则乱,那样蹊跷之事,只要多留一个心眼,就不会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
这一劫,终究还是被她所牵绊。
“自然,向来是顺君心者昌,逆君意者亡,燕王算计国公府,让国公府大损元气,皇上当然高兴
了。”蓝婳川语气平静,她看向河面,河面上还有一些浮冰,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冬天都会过去。
“这件事的主谋居然是他?”秦列很诧异,同时,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朝自己袭来。
这样惊天的真相,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整个帝都都以为,是柳姨娘想要图谋正夫人的位置,所以和两个庶子合谋了此计,原来还有更深一层。
“是啊,那一次我已经在金銮殿上跟皇上提及,皇上有心保燕王而已,除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明燕王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也不算低呢。”
果然,蓝婳川说完这一句,就看到秦列脸色变了变。
经过以前那些事情,谁都以为,燕王大势已去,那些投靠他的朝臣,好
几个转投了太子秦列,其他的也在犹豫观望,谁也没想到,秦赟还会有今天。
秦列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很不爽。
“一个人在向深渊下坠的时候,抓着一些东西,会往上爬一段距离,但终究改变不了这样的趋势。”蓝婳川道:“想让他用多长的时间坠落下去,减少多少次攀爬的机会,也要看太子殿下如何做。”
“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罢了,如果有,本宫还不是要将他践踏到泥潭里他,让他再也翻不了身。”秦列眼底浮起阴郁之色:“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之前你不想见客,本宫也能体谅你的心情,现在你也该缓过来了,该好好为本宫出谋划策,燕王又到了风头上,本宫如何能安寝?”
蓝婳川不由得
一阵好笑,语气也变得清冷许多:“太子殿下是将臣女当成下属了么,我们不过是合作而已,并非从属关系,尽管我的身份地位不如太子,却也要按照规矩来。”
她讨厌有人用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跟她说话,太子又如何,斗争不过还不是朝代变更的炮灰,居然还使唤她来了,不尊重她的人,她又何必客气。
秦列脸色一变,这个娘们,居然这样硬气地跟他叫板,胆子也的确太大了,他的心头,蓦然升起一丝怒意。
不过,想到他还要用到蓝婳川,而她本来又是这种性子,秦列将心里的怒火压下,如果连这都不能容忍,他还能谋求什么大业?
等到功成的那一天,不光是她,整个蓝家将军府都不要想
好过,西部和南部,将全部换上他的人。
蓝婳川为他出谋划策,但老将军和大将军始终是中立一党,他最厌恶这样的态度,在他看来,蓝婳川之所以选择他,不过是为了今后他坐上皇位,保住蓝家的荣华富贵。
她打的是好算盘,这就要看他同不同意了。
“是本宫心急了,只是秦赟一日不除,本宫一日不得顺畅啊。”
“先等等吧。”蓝婳川道:“秦赟总会有动作的,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太子殿下,日子还长着呢,殿下先韬光养晦便是。”
秦列这一次来见蓝婳川,虽然没有商讨下计谋,但却得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让他感到,秦赟是一个比他想象中还要具有威胁的人。
他居然还真的动得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