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必定都会亲自试毒才会送入忠勇公房中。此下毒者用毒极为精妙,应当极善医道,并且是忠勇公身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将草民的大徒弟给瞒了过去。”
善于医道,并且是大哥身边亲近的人。
容华险些晕了过去,脑子轰隆一声,想是要炸开了。
除了他还有谁?
显然应心远和容华想的是同一个人,但他聪明地没有开口,只是负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容华,等着容华做决定。
容华双手扶着木椅的把手,手心里全是汗。
若大哥真是中毒,真是那人所为……那大哥在天之灵知道了此事,该是何等伤心?他为了此人伤了辛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又是何等可笑!
容华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身子抖得厉害,好半天之后才努力镇定,问道:“若此事属实,那谋害公卿可是重罪,必须要上报朝廷。不能只凭这几张药方和你的揣测下定论。应有确凿的证据,如何可以确定?”
应心远站定了,行了一礼郑重地说:“开棺验尸。”
要打扰已经入土为安的人绝非一件简单的事。容华考虑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这这个决定虽然痛苦,却不得不做。他不能让他的大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应当查清楚。
容华重新请了大师做法,法事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那阵仗比容征下葬隆重许多,法事之后,讲早已封存好的陵寝再度打开又费了十来日的功夫。
到了可以进入陵寝那日已是夏末,容华站在陵寝门口,能感觉从那里飘出来阴冷的风。
过了这么多天,容华早已经冷静了下来,走进陵墓之时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人能看出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容征的陵寝按照公卿的品级来说,造得很是简单,也并无什么奢华的陪葬品,这是他的遗愿。
活着时用他的生命保卫了越州的安宁,临终前也交代着要简丧薄葬勿扰百姓。他对容华来说,算的不得一个光明磊落的好大哥,但对越州和大昇来说,他的确是个忠君爱国无私无畏的国之栋梁。
很快便到了棺椁存放的正殿之中,容华很快下令,三名匠人便着手开棺。
这口那棺材乃是鲁班后人所造,密闭性极好,可保数十年肉身不腐。
一阵叮叮咚咚的敲打,棺木门便松开了,做法的大师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拖长语调喊道:“开……棺!”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棺椁门便开了。
众人将火把凑近,在火光下看着容征的尸身。
果然过去了数月,容征的尸身还未有一点腐坏,他依然安详的躺着,仍旧
是那般美目俊朗的模样,看上去竟如睡着了一般。
容华强行压住心中的心潮涌动,摆摆手对应心远道:“有劳。”
应心远对容华行了一礼,又对容征的尸身行了一礼,接着便将腰间的药箱取了出来,从中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缓缓插入了容征的眉心之间。
所有人摒心静气,认真看着,刚开始时并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不一会儿那银针的尾部竟然开始慢慢发黑。
有个匠人害怕,忍不住惊叫一声,颤抖着喊道:“黑、黑了……银针黑了!”
随着那一声喊,那森然的黑气便慢慢地从银针底部蔓延开,一小会儿整个银针都变得像如同黑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