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父亲。”辛沐对二郎说, “只是我的一个旧友。”
二郎点点头,一脸无所谓地道:“我早就知道了。”
辛沐揉了下他的头, 便说到了其他的事情上。父子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马车外的声响便喧闹了起来,他们旁边的那辆马车是个说书先生租下的,那说书先生每日都会讲上几段, 将这枯燥的行程都变得有趣了起来,说书先生将马车的车帘给撩开坐到车头, 而后吆喝了几声, 车队之中的人便都跟着吆喝, 纷纷都兴奋了起来。
二郎听到那声音便赶紧激动地凑到车窗之前, 把小脑袋探出去,满脸都是期待。
没有惊堂木,说书先生只好将就着一拍车架, 朗声道:“上回书说到:越亲王赴京受封, 长公主芳心暗许。话说宜阳长公主在大殿之上偷偷瞧见了越王殿下的风采之后, 便日夜不能忘怀,皇后娘娘瞧出了宜阳长公主的心思,便像皇上提了此事。这宜阳长公主正是年方二八,乃国色天香之姿, 这天下除了越王殿下, 还有谁能配得上她?皇上对此事自然是十分赞同, 不久便差人在故意在越王殿下耳边提起, 皇上有意为二人赐婚。这二人可以说是天造地设地一对儿, 但越王殿下听了此言,你猜如何?”
二郎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紧张地说:“如何?”
说书先生又是一拍掌,道:“越王殿下穿着朝服进宫,亲自向皇上请罪,说是他已有妻室,决不可耽误长公主。”
这话刚一说完,便惹来镖师们的反对,众人笑道:“胡说八道,我跑越州这条镖路,少说也有四五年了,可从未听说过越王殿下有娶妻!”
“你这说书的,怎能自己瞎掰些内容。”
“假的啊,假的,你瞎编排宫里的事情,小心我去告官,将你这个蹩脚说书人给抓起来!”
说书先生哼哼道:“你们知道什么,我有兄弟在宫里当差,我自然是知道这些个宫闱密事,谁要去告我便去,你们听了的,都跑不了!还有,要不要听,不听我可不说了!”
二郎急忙挥着胳膊,说:“听,听,我听,先生你说。”
说书先生不管那些笑闹的镖师们,这便继续说:“越王殿下是有娶妻,而且那人还是一昭月的美人,只不过红颜薄命,很早便病逝了。越王殿下对亡妻可谓是情深意切,那美人死后,越王殿下身边便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没有。皇上当然也是知道此事,这便对越王殿下说:‘朕不过长爱卿几岁,如今朕的长公主已到了出阁之年,而爱卿还孤身一人。爱卿想的那人怕是已化为白骨,爱卿尚且年轻,这一生身边总得有人陪着才行。’越王殿下当即便涕泪横下,凄然答道:‘臣此一生有他的回忆相伴便足以。’”
听着这话,几名躲在马车之中的女眷都忍不住发出了“哇”的艳羡声。
二郎的双眼也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这便继续:“这话传出去之后,不仅是皇上,就连长公主也十分感动,最终为了成全越王殿下,长公主主动放弃了越王殿下,将其拜为兄长,成为一段美谈。”
二郎跟着问道:“那越王殿下病逝的那位夫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说书先生这便来了精神,满脸神往地说:“据传是位昭月的美人。众位看官也知道,越王殿下丹青之术也是一绝,他常常为那位死去的夫人画像,说是有人偶然间看见了那画上的美人便为之神魂颠倒。”
二郎又问:“那究竟是长得如何模样?”
“这我怎么知道?”说书先生扣了扣下巴,说,“只听说是一位爱穿淡青色衣衫的美人,后来有人想巴结越王殿下,便给他送过一次穿着淡青色衣衫的昭月美人,谁知越王殿下大发雷霆,将那美人轰出去不说,还对送礼之人也发作一番,从此以后,再没人敢给越王殿下送美人了,在越州,也再没人敢穿淡青色的衣衫了。”
二郎听得入神,激动地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啊。越王殿下和长公主结为兄妹之后,便回了越州,也就半个月前的事情吧,后面没啥事,我的本子也还没有往那后面写呢。”
二郎不满这故事到此处就结束,又说:“先生,那你再给我讲一次越王殿下率领五十死士攀上绝壁营救昭月王那一段吧!”
说书先生说:“这两个月都讲过多少遍了,你还要听么?”
二郎道:“我喜欢听,总觉得听先生说着便有身临其境之感,好像是我看着越王殿下站在桥头以一当百、奋勇杀敌的模样。”
二郎说完,不仅仅是说书先生,连镖师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程晋勒了下马绳,走回到二郎面前,笑说:“你一个昭月人,也崇拜我们大昇的英雄吗?”
“不行吗?真英雄当如是!我崇敬越王殿下有何不可?”二郎仰着脸说,“说不定我上辈子也是容家军的一人,便是那五十死士之一!”
“你自己算算你的年岁,那时候你都在你爹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