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涟就站在阶梯的最上方,凝拂峰主人的居所前,她无论往哪边走都能闻到一股来自竹林的淡香,极淡,让人身心愉悦。那也是蔺梧身上常年携带的味道。
“师尊,如何去妖界,虚妄海已经没了。”
蔺梧在屋中,看着挂在墙上的风华剑,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闹腾了。
“自从把他从妖界带回来后,他便是这样闷闷不乐,神志不清,剑灵也从不出来。”
萦涟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因为风华剑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从前缠在腰上的软剑,也是要了她命的软剑。
萦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剑,“他如今的剑灵神智不全,什么都不懂,出来也无用。”
萦涟的声音仿佛刺激到了风华,他哐当一声,突然从墙上掉落。
剑身落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蔺梧一惊,倏地朝萦涟看来,“你过来。”
“是。”
萦涟走了进去,风华在地上颤抖起来,剑身与地面发出轻微撞击的声音。
“萦涟,你从前可见过他?”蔺梧问。
萦涟摇摇头,眼神无辜,“不曾见过,我只是妖界小妖,哪里有资格见识神兵。”
蔺梧眉头微蹙,弯腰将风华拾起,他将剑递到萦涟面前,“拿着。”
萦涟盯着风华怔了怔,没敢接。
“我让你拿着。”
“是,师尊。”
她将风华剑双手捧着,看起来小心翼翼,“师尊,他是神兵,我怕碰坏了。”
蔺梧一动不动地盯着剑身,只见他又突然安静了下来,躺在萦涟手里乖巧得很。
“放回去。”
萦涟走到墙边,将剑挂上,手要移开的那一刻,剑身又有要颤抖的迹象,被萦涟无声无息地压了下去。
蔺梧道:“你可知为何风华剑能断我神脉?”
萦涟朝他看来,想了想道:“因为他曾经杀过你。”
“没错,我曾经历神劫时他要过我的命,他是唯一杀过我的神器,所以如今的他能轻易斩断我的神脉。”
“我知道,我在时间之镜中都看见了,师尊不是说那都是你历过的神劫吗,很有幸我能体会师尊从前的经历。”
一句话说完,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蔺梧略有些抱歉:“因我的事无辜牵连你,我会补偿你的。”
萦涟摇摇头,“不用。”
在时间之境里的记忆忽然涌来,因为这些东西,蔺梧刚回来时脑子已经乱了几天,现在又提及此事,很难平静下来。
他的目光只要一落在萦涟身上,境中的一切就能再次从脑子里复刻一遍。
明明情根已经抽离,为何思绪还是乱得理不清,尤其那股辜负女人的愧疚感越来越强烈。
他忽然像疯了一样,抓起萦涟的手,掀开她右手手腕上的衣服。
手腕上什么都没有,他久久地怔着。
接着他的目光移向萦涟心口,牢牢地盯着那里。
萦涟将手腕从他手中抽离,双手要去拉开自己心口的衣裳。
白色领口一掀开,只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一部分身体曲线。
“师尊,看清楚了,什么都没有,我不是真正与你历劫四世之人。”
“我脸上曾经是有一道疤,不过并不是神兵所致,我修行年份不够,历劫这种事还轮不上我这样的小妖。”
蔺梧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我也是才意识到,与我历劫四世的竟是同一人,若不是神兵……”
他止住了话。
但萦涟却接上了,“若不是神兵每一世都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你到现在也不会明白,那是同一个人。”
“没错,是我害了她,若能寻到她,我愿意弥补。”
“师尊。”她看向他的眼睛,缓缓道,“过去的事没有弥补一说,错了就是错了,被你伤害过的人无法回到过去。”
蔺梧眼里深沉,有些郁郁寡欢,他忽地打开心扉:“五百年前,我即将历神劫时,父帝告诉我,自古以来,神劫都会取薄弱之处而生,想要无坚不摧,就要摒弃最薄弱的东西。”
“所以……你便如此狠心。”
“不。”蔺梧缓缓摇头,“我并不知父帝抽走了我的情根,直到我历劫归来他才告诉我。”
“仅仅四百年,我便顺利渡过神劫,我还记得父帝当时的神情,他很高兴,也很欣慰。他说他曾经走过的路,不愿我再趟一遍。”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逆天而为,早就将我的情根分离出去,这才让我用最快的速度历完神劫,跻身众神之巅。”
“时间之境里的一切都反了,你经历的正是从前我经历的,萦涟,你可明白?”
萦涟脸上有一丝淡淡的苦笑,“我经历了你经历的一切,师尊,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你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