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通只瞒着我一个!”
母亲见我发恼,笑着牵着我的手,略曲了腿看我:“阿娘也是才知道不久,是你的家令柳厚德缘宫门监上书密告的。他不是也告诉你了么?”
我道:“他没明说,只遮遮掩掩地说驸马住在思恭坊北里,我派人去看才知的——连他这外人都知了,两京中只怕都传遍了罢。”
母亲亲昵地拍拍我的脸:“他是你的家令,日后要靠着你,所以格外留心这些消息,旁人谁去打听呢。不过你也是,以前你阿嫂便提过,说从宫中赐人,你既不肯,却又不防着,到现在人养在那里了,不去处置那一家,倒来和你娘发脾气!”
我跺脚道:“不是和阿娘发脾气,也不是怨那一家,阿娘也不要急着赐人…我,我想自己处置此事。”
母亲凝视着我,半晌才问:“太平,你老实告诉阿娘,你出宫之后,驸马待你究竟如何?你们…有没有同房过?”
我没想到她问得如此直白,面上微红,赧然道:“阿娘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母亲不答,却又问我:“你喜欢郑博么?”
我怔了怔,喃喃道:“阿耶和阿娘千挑万选选出来的驸马,当然是…喜欢的。”
母亲牵起我的手,放在她的掌心,一手压着抚了一抚,道:“喜欢就好。”
我心中一紧,抬头去看母亲,她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叮嘱:“阿娘想,你若还喜欢他,便将那朱妙儿打死,让驸马同你好好过日子。倘若不喜欢,便与他和离了罢,阿娘另替你寻一个好夫婿。”
我忙道:“我特地进宫来,就是想和阿娘说这事。阿娘,我已不是小孩子,又与驸马相处了年余,此事该当如何,我心中已有定算,求阿娘将此事交儿自己处置。”
母亲斜眼睨我:“已有定算?”
我点头道:“求阿娘给郑博一份职司,让他有个正经事做,其他的,阿娘就不要管了。”
母亲道:“全天下也就你敢说这话。”
我笑嘻嘻地揽住她的手,边晃边道:“全天下也就我一个是阿娘的女儿。”
母亲横我一眼,扬起下巴,冷冷道:“传令,驸马郑博授祠部郎中。”不等我笑出来,又道:“你就在这里住一阵子,过几天让郑博亲自接你回去。”
这却是意外之喜,我心中千情万肯,面上到底是装出不情不愿的模样,搂着母亲撒了会娇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