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背上的伤尚在缓慢渗血,顾池渊却并不在意,挑了挑眉看着唐晚晚。
不一会儿,唐晚晚回过头来,掏出手绢握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是血迹。
“还好这飞镖上没毒。”
“有毒又能如何?”
他自嘲地说着。唐晚晚一噎,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埋头处理伤口。
所幸伤口并不深,她小心清理后,拿起药罐倒了些粉末上去,随后拿起绷带,扯着一段轻手压在他的伤口处,小心的围绕着他的身体缠绕。
温暖的指腹一寸寸触碰着对方的皮肤,两个人靠着十分近,顾池渊不由别过头来,余光却瞥向唐晚晚。
那样的眉眼里透露着一丝担忧和认真。
这个女人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正在他感慨时,身后是手停了下来,随之响起的还有一句问话。
“你这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疤痕?”
“皆是战场上留下的,不足为奇。”
古铜色是胸膛前相较与背后,可谓是一片净土。身后密密麻麻的疤痕爬满了整个背脊,实在有些骇人。
“这样吧,今日你救了我,我给你弄些去疤的膏药,以示答谢。”
唐晚晚收回手,托着下巴思考片刻开口道。
谁知他却不领情地回绝了。
“该
不是你看不上我的药吧。”
她睁大眼睛看向他,见他不加思索就拒绝了,实在是有些折损颜面。
然而他却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幽幽开口道,“伤疤是男人是勋章,怎可轻易除去?”
唐晚晚差点要被气晕过去了,这算什么理由!
好好的美男,却硬要留这些难看的疤痕,也是难以置信。
“你这想法也未免太过狭隘,还有些自大,谁规定非要用伤疤才能来显示赫赫战功?”
顾池渊默然。这女人分明又是在戳她痛处。
“自古领军打仗的,那一个身上没些伤疤,我看你就是妇人之仁。”他也毫不客气地回怼。
“你才妇人之仁!”
唐晚晚怒不可遏,提高嗓音喊着。
片刻她冷静下来,接着道,“有药不治,没见过这般不聪明的。”
她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翻滚,似有怒意。
“可惜了,美男身上终是要留下瑕疵。”
唐晚晚话峰一转,嗟叹一声。
顾池渊却并不在意,开口揶揄道,“你莫不是见着美男子就一脸花痴。”
“花痴有什么不好的,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子为何不能爱慕美男?”
他竟无法反驳,只是冷眼看着她双眼发光的模样,暗自嘲笑
。
“更何况,你没听过秀色可餐这个词吗?还能节省粮食。”
她得意得咧着嘴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调侃之意。
马车内有说有笑的,随后赶上来的顾老夫人却一直阴沉着脸。
方才顾池渊的态度,她看着眼里别提多难受,如鲠在喉,这一口气硬是咽不下。
“老夫人,您在山上也有些时日了,不如回府长住,清儿也好在身旁照顾您。”
顾老夫人神色定了定,看向马车的方向。昔日她离府到山上来就是不想拖累自己的孙儿,这会她犹豫片刻,长叹了一口气。
“我老了,再经不起折腾,还是这庙里适合我。”
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顾清儿还想说些什么,顾老夫人抬起手来截断了她的话。无奈,她也只好见好就收。
不一会儿,两人下了马车,到顾老夫人跟前。
“天色不早了,孙儿改日再来看祖母。”
顾池渊说着,双手交握着正要行礼,顾老夫人顾念他受伤,伸手拦下。
“好了,既然时候不早了,你们快些下山吧。”
“是。”
随后,一行人收拾妥当上了马车。
夕阳西下,染红了天边的云霞,慢慢从山峦那头降落逐渐淹没到地平线下。马车一路驱使,
扬起了一阵尘土。
“小姐,我看着顾老夫人就是不愿帮我们。”
“休要胡言 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
马车刚驶出不远,萃雅便开始埋怨起顾老夫人。
“奴婢说的也是实话。”
萃雅见自家小姐说话态度凶了些,立即委屈起来。
“好了,你须相信你家主子,我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唇角微微扬起,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两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宸王府门外。
刚回府不久,府内管家急匆匆赶来。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