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丽嫔那些胡言乱语,又怎么会牵连到她哥哥!
她真是恨死丽嫔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事到如今,她只希望皇上只追究丽嫔的罪责,千万不要因为丽嫔的话对她哥哥心生怀疑或是不满,她哥哥对皇上可是一直忠心耿耿。
丽嫔被拖下去之后,皇帝才看向华妃,“费氏父亲在你兄长麾下?”
华妃连忙道:“臣妾不知,臣妾兄长麾下将士众多,臣妾怎会知道有没有丽嫔…费氏的父亲,想来兄长也不会留意这些。”
“至于费氏那些话乃是她自己胡言乱语,臣妾兄长对您一向忠心耿耿,绝无悖逆不臣之心,请皇上明鉴。”
皇帝道:“费氏的话可不似在胡言乱语,说得这般熟练,倒似时常挂在嘴边。”
皇帝一只手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语气淡淡。
华妃见皇帝真的开始疑心哥哥,心里真是恨不得掐死费云烟。
她道:“许是费氏家中在外假借臣妾兄长之势仗势欺人惯了,才说得这么顺口。”
听到华妃的辩解皇帝的脸色却不见好转反而又黑了几分。
他不过才登基一年多,费云烟这些话便说惯了,莫不是觉得连他登上皇位也是仰仗年羹尧的?
年羹尧不过是他潜邸的门人,得他提拔才走到今天,如今却敢反过来说是他仰仗他的势。
当真是颠倒乾坤!
皇帝手上蓦然用力,手上的扳指硌地生疼。
安陵容一直注意着皇帝,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
她想经此一事,皇帝对年羹尧的容忍只怕不剩几分了,说不定有些事要提前了。
华妃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的脸色,“这些臣妾兄长定然不知情,兄长一向军纪严明,若是他知道费氏家中竟敢假借他的势在外头招摇过市,肯定容不下他们,早把他们革职查办了。”
华妃说完之后又瞧皇帝的脸色,见他一直不说话,华妃也有些着急了。
她忙道:“皇上,臣妾兄长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皇帝这才道:“朕信你兄长并不知情。”
脸色似乎好转了不少。
他道:“你兄长乃是朕的股肱之臣,朕相信他对朕的忠心,绝不会如费氏所说那般狂悖。”
“只是费氏竟然在宫里都敢说出这等狂悖之言,可见她家中是何等悖逆,你兄长虽不知情,却有失察之责,也不得不罚……”
皇帝顿了顿,似在思考,然后才道:“便着罚俸三月小惩大诫。”
华妃立马道:“臣妾替兄长谢皇上隆恩。”
皇上今日的处罚对她兄长来说并不是件坏事。
那些话她听着都惊心,皇上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若皇上不责罚哥哥,只把这件事一直埋在心里,说明皇上已经开始疑心哥哥了,这才是坏事。
如今皇上责罚了兄长,才正是表明了皇上依旧信任兄长。
不曾因费氏的话对兄长心生芥蒂。
而罚俸三个月小惩大诫,更算不得什么,她们年家又不是靠俸禄过活。
皇帝松开攥紧的手,“费氏的父兄便革职移交给刑部查办。”
皇上处置完,华妃总算安心了。
“至于你……”皇帝望着华妃的脸,问道:“费氏伪造伤势你可知情?”
华妃连忙道:“臣妾不知,费氏来求见臣妾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是那样了,她故意欺瞒臣妾,臣妾当真以为那是俪贵人伤的。”
知情不报也是罪同欺君,华妃自然不敢承认。
皇帝道:“既然你也不知情,乃是受费氏蒙蔽,朕也不再苛责于你,你回去吧。”
“多谢皇上。”华妃谢恩起身,正准备离开,忽然瞥见旁边的安陵容。
她又道:“皇上,虽然费氏有错在先,又刻意伪造伤势妄图欺瞒皇上。可是俪贵人以下犯上殴打嫔妃也是实情……”
今日本来是来状告安陵容的,没想到把费云烟和费家都给折进去了,连哥哥都被皇上罚俸三月,凭什么安陵容能够全身而退!
华妃道:“皇上,费氏有错皇上已经责罚,连臣妾兄长也未能幸免,可俪贵人的过错……皇上难道不打算处罚吗?”
皇帝看向安陵容,安陵容冲他轻轻笑了一下,看着他的目光满是信赖,似乎无论皇帝怎么处置她都愿意接受。
皇帝道:“费氏既也被贬为庶人,俪贵人便不算以下犯上殴打嫔妃。”
华妃见皇帝明晃晃地想要偏袒安陵容,正想进言。
又听皇上道:“只是在宫中动手打人也不得不罚,便罚俪贵人禁足半月,并罚俸一月。”
皇帝话音刚落,安陵容便道:“臣妾遵旨,谢皇上隆恩。”
皇帝上前扶安陵容,“起来吧,日后在宫中定要谨言慎行,不许再犯。”
安陵容道:“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