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祁一噎。
他自然不会承认。
干咳一声,萧云祁义正言辞的睁眼说瞎话:“你出来后,我看睿王身边的宦官也跟着出来了,担心你出事,便决定出来看看。”
云初念没有怀疑。
她有些懊恼的扶额长叹一口气:“抱歉,是我太多疑了。还有……多谢!”
以往种种迹象来看,萧云祁虽然心思深沉,但他应该是不会害自己的。
否则,萧云祁之前有无数种方式落井下石,没必要一直等到现在。
她只是一碰到李澈后,那些隐忍的恨意欲喷薄而出,所以情绪一时有些失控了。
云初念惨白的脸色还没恢复,此时认真道歉的样子像风雨中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
萧云祁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撒的谎是不是吓着她了。
但一想到方才她在李澈面前那故意的一摔,萧云祁咬紧后槽牙,强按下心中那股不悦,问:“你在谋划什么?”
虽然觉得那一幕很刺眼,但萧云祁不认为云初念此举是在欲擒故纵,吸引李澈的注意。
以她的手腕,若真对李澈有意,便是不使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能堂堂正正轻松将李澈拿捏。
云初念心脏猛地一跳,她垂下眼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很平静的说:“世子多虑了,我
一个二品尚书的家眷,能谋划什么?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
若不是这些日子以来,萧云祁对她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此刻或许就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但是看她不欲多说,萧云祁也没有追问。
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她,眼底满是探究。
月前玄音传信,忠毅侯府并未和京中任何皇子的势力有牵扯。
所以,她对李澈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是因为忠毅侯府有意站队,想让她投石问路,还是只是她的私怨?
若是后者,她一个久居青州的人,如何能和三皇子产生私怨?
萧云祁猜不透。
但他不希望云初念卷进京都这一潭浑水中。
所以他沉声很严肃的提醒她:“李澈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心眼远比你了解的还要多很多,你若是不想趟这潭浑水,就最好离他远一点!”
萧云祁的关心令云初念心底涌过一阵暖流。
温暖的同时,云初念又觉得有些许的讽刺。
比起云家那些口蜜腹剑的所谓亲人,萧云祁这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竟然是给到自己最多关心的。
对于李澈的满腹算计,云初念比谁都要清楚了解。
但自决定复仇那一刻起,她就再无后路!
这潭浑水,她趟定了!
但是面对关切的萧云祁,云初念满怀感激的说:“嗯,谢谢!我会小心的。”
云初念若无其事的回到宴会上。
云远庭已经喝的有些多了,声音含糊的问她:“你妹妹情况如何了?”
云初念面无表情:“行宫太大了,来的时候有内侍引路,这会儿太色太暗,我在花园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云远庭点点头,不疑有他。
他的酒喝得有些多了,麻痹了神经,根本没有精力去细想是否有不对劲。
酒过三巡,气氛高涨之际,坐于景仁帝下首的状元郎却面色惨白,额角不断泌出汗液。
周围的其他人仿佛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状元的身边正好是李恪和李诚两兄弟。
萧云祁的提醒奏了效。
云初念从外面回来起,就一直高度戒备的盯着李诚的动向。
所以她率先发现了状元的不对劲。
正好景仁帝此时在兴头上,朗声笑着说:“此次盛宴原为庆贺我朝又喜得多位有才能之人,这正是我朝繁荣昌盛之兆,我看,不如状元郎为大家赋诗一首助兴如何?”
状元郎已是面有菜色。
但皇帝的命令他又如何敢违抗?
身上有再多的不适也要强行忍
下来,站起身做出一副高兴又惶恐的模样,高呼:“微臣领命。”
状元名叫蔡奇,今年已三十有五,考了五次才终于一举得中状元。
他本也是心高气傲的一方才子,原本已打定主意要在此次春猎中惊艳众人,名动天下。
但此刻,做好了十足准备的他,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只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就好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蔡奇强撑着疲累的身体,还没走出去两步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好在有旁边的宣王李恪扶了他一把,他才不至于当众丢脸。
“状元郎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李恪似笑非笑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