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打趣的说法,若换做是旁人,定会对云初念的声誉有损。
但因为说话的是皇帝,因此不仅不会有人觉得不妥,反倒有几个心思活跃的人已经从景仁帝这番话中琢磨出一点意味出来,兴致盎然的看着云初念,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云初念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云远庭连忙跪下来,惶恐万分的说:“皇上您太抬举她了,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敢和宫中御医做比较?且小女年幼,暂时未有将她婚配的想法。”
强烈的求生欲激发了云远庭的思维。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稳了稳心神,捂着心口满脸隐痛的说:“说来惭愧,这些年微臣一直将她养在青州,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导致这些年我们父女亲情淡薄,犹如陌路。”
“所以微臣想多留她几年,让她再多陪陪微臣,弥补我们父女缺失的亲情。”
云远庭说到最后,说的自己都信了。
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周朝女子成婚偏晚。
十六岁及笄后,方才开始议亲,等到看中良人,双方择定吉日,也差不多十七八岁了。
云初念如今方才十六出头,刚过及笄礼,离婚配确实尚早。
云远庭力图让景仁帝相信云初念是真的无意这么早成亲。
这个借口也算不得离谱。
景仁帝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一直没有对他这番话进行表态。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
云远庭跪在地上冷汗涔涔,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衣衫。
他突地想起两三个月前,云初念不同意陆清远婚事时说的那些话。
她曾说自己的亲事是皇帝拿来权衡皇子间权利的棋子。
如今真的要到了这一步,云远庭非常害怕景仁帝一时兴起,当场给云初念指婚。
夺嫡之路是一条用鲜血和人命铺成的道路。
一将功成万骨枯!
众多能力卓绝的皇子,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人。
其余的人都是牺牲品。
云远庭的野心不大。
他也深知自己能力有限!
所以他只想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二品官,一点也不想搅和进那些夺嫡的风波中。
景仁帝如今越抬举云初念,云远庭的心里就越不安。
过了许久,景仁帝才意义不明的轻笑了一声:“也难为你一番苦心了。”
他没有为难云远庭,转头对云初念说:“你外祖父是大周朝的得力干将,镇守青州多
年,护大周边境安稳。朕听说他对膝下儿孙的骑射功夫要求甚高,你在他身边长大,想来也不会太差,今日你可不要叫朕失望。”
云初念落落大方:“臣女定当竭尽所能。”
“李全飞,去把朕的追风牵出来,赐给云三姑娘!”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猛地一变。
御马不同于旁的赏赐,背后所代表的含义非同一般。
云初念获得这样的赏赐,那就表明在景仁帝眼里她的地位也非同一般。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景仁帝这是在故意抬举云初念。
若是能得到她……
会不会在景仁帝眼里也受到同样不一般的待遇?
而且,云初念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外祖父是忠毅侯,手握三十万裴林军,这背景可是非同小可。
不少觊觎着东宫之位的皇子此时看云初念的眼神都异常火热。
恨不能现在就将她占为己有。
云初念面上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再三谢恩。
心里却一片清明,暗暗苦笑。
景仁帝这番赏赐看似皇恩浩荡,实际上却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自己根本没有能拒绝的余地。
真是令人头疼。
云远庭更是两眼一黑,
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只预感自己往后宁静的日子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所幸云初念今日不是主角。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多久。
景仁帝看着两侧面色不一的儿子们,脸上意义不明的笑了笑,随即很自然的把话题转移到今日的围猎上。
一声锣鼓敲下,今日的围猎正式开始。
进入围场前,萧云祁远远地看了她一眼。
景仁帝的御马追风是一匹红棕色的汗血宝马,体格高大健硕。
本就娇小的云初念骑在上面显得更为惹人怜爱。
云初念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与他遥遥相视。
萧云祁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云初念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只是一瞬,彼此便不着痕迹的别开视线,仿佛刚才那一眼从未发生过。
进入围场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