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庭没有发现女儿的心不在焉,他还沉浸在云初念刚才提的事情中。
他想了想又觉得直接取消水陆道场对裴清芫很是过意不去,便说:“报国寺是不行了,京都有名的寺庙也不少,不如就去慈恩寺吧。”
“虽然远是远了一些,但你祖父在世时和慈恩寺的老方丈是故交,想必他们定会帮你母亲把道场做的漂漂亮亮的。”
云初念的思绪被打断,侧目看着他。
慈恩寺……
正巧和慈姑庵一个山头。
只是比起香火鼎盛的慈恩寺,背阴那面的慈姑庵便显得门可罗雀,阴冷凄清。
如今陆婳就在慈姑庵中。
他这样的安排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的呢?
云初念抿唇,敛下眼底复杂的神色,轻声回道:“是!”
“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了,接待北凉国师的事情还有不少细节需要我们商讨,这段时间可能会回来的很晚,家里你也要一并照看着。”
云初念疑惑:“接待使臣的事情不该是礼部操心吗?父亲你一个兵部的人,有什么可忙的?”
如今战事也结束了,他还能忙什么?
云远庭叹息一声:“还不是秦国公的事情。”
云初念心跳失序,下意识扫了一眼门口,不着痕迹的小声问:“秦国公不是已经被抄家处死了吗?和他们有
什么关系?”
“当然是因为……”云远庭正要说话,却突然闭上嘴。
他想起了什么,暗骂自己得意忘形,言多必失。
云远庭皱眉轻声呵斥:“你一个内宅姑娘,问这么多做什么?这些事情都是朝廷机密,知道多了于你只会带来祸事,往后不准打听这些了。”
“时间也不早了,这几日围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必你也累了,若没有别的事情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没能从他的口中问出点东西,云初念有些失望。
但今日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不再追问,微微福身先告退了。
回漪澜院的路上,云初念压低了声音问身后的宁十三:“刚才在书房的事情你可听到了?”
宁十三面无表情:“听到了。”
他的声音紧绷,能听得出来是在用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云初念完全能理解他此刻的情绪。
叹息一声后问:“我只知秦国公被人诬陷通敌叛国,可其中细节却并不知晓,难道秦国公通敌叛国的对象正是北凉国?”
宁十三咬紧后槽牙,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闷闷的应了一声:“嗯!从家中搜出来的那些信件,上面留的正是北凉国国师的印信。”
云初念皱眉。
难道北凉国换了国师前来朝贡是因为自己救下宁十三引发的连锁反应?
可是没道理啊。
秦国公必定是冤枉的,他根本没有和北凉国的国师勾结。
国师来朝贡必定是为了其他目的。
云初念百思不得其解,想的头都炸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摇摇头将此事抛之脑后,暂时不去细想。
她回了漪澜院没多久,李忠果然带人送了一摞书过来。
都是云远庭喜欢看的一些杂书。
除了游记外,还有两本诗集和一本话本。
云初念随意翻看了一下,看得出来确实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云初念看着这一摞书籍,脸色阴晴不定。
许久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笑容里满是嘲弄和苦涩。
在自己最需要父亲关爱的时候,云远庭缺席了。
现如今再多的弥补,也补不回来了。
他的父爱来的太晚了!
……
休息了两日,同云初阳商讨一番后,云初念决定提前几日在慈恩寺举行连续七日的水陆道场,到时候还会一起开赠斋食,为母亲祈福。
此事由云初念一人操办,等到一切确定下来后,云老夫人才从相熟的和尚口中知道此事。
她的脸色不是很愉快。
此事说起来如此重大,按理说哪里该由云初念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操办?
且她作为一家之长,竟是等
一切定下来后从他人口中得知,这让她的老脸往哪儿放?
因着此事,云老夫人越看云初念越不顺眼。
连着几日在请安时没给云初念好脸色看。
云初念老神在在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仿佛没有看出她的不高兴。
云老夫人憋不下这口气,借着早上请安的功夫,阴阳怪气的同林氏嘲讽:“如今儿孙大了,自己心里有了主意,越发不待见我这个老婆子了,我看不如把我送去乡下庄子里了此残生好了,省的我在家里碍眼。”
林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