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毫不掩饰的挑衅话一说出来,宴会上逐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景仁帝也微微有些不悦。沉声问:“国师是何意思?”
“我也曾见识过真正的神医是什么模样,所以听闻了云姑娘那些事迹后,觉得她实在是言过其实了。比起来,远远不如我们北凉国的巫医来的厉害。”
他的嘴上笑着,话里却阴毒的将云初念踩的一文不值。
云初念淡笑,浑不在意的耸肩说:“只是一些虚名罢了,人人心中都有位神医,天下人人都可以是神医。国师若是喜欢,这等没有意义的虚名就送给你们好了。”
云初念这番大气又带着不屑的回应让不少人心里暗暗叫好。
梅玄机却也并未恼怒。
只是云初念这等宠辱不惊,闲适从容的气度却让他有些意外。
他原本还以为大周朝那些养在深闺中不见人的姑娘都是些经不住摧残的小白花,三言两语就会被自己说哭出来。
他低头叫了一声,原本坐于他身旁的一个紫衣姑娘起身站到了他的身侧,一双丹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云初念。
梅玄机回身向景仁帝拱手行礼,说道:“我身边这位姑娘就是我方才说的巫医白芷,
今日索性两位姑娘都在,不如就让她们当着我们众人的面,争出个高低如何?胜者才是名副其实的‘神医’。”
他的话说完,在座诸位陷入一阵沉默中。
所有人这才明白这北凉国的使团分明是有备而来。
今日他就是冲着想要驳斥大周朝的面子,所以早早做了准备,带来了一位巫医。
目的就是击败云初念,将神医之名从她头上抢走。
若云初念输了,那就是丢人输阵,让大周朝蒙羞。
所有人都为云初念捏了一把冷汗。
景仁帝一双厉眸看着梅玄机,久久没有说话。
沉默的气氛在不断蔓延。
梅玄机嘲弄似的轻笑一声:“怎么?难道不敢了吗?”
若换做是旁人,或许就被梅玄机这句话激的上当答应了。
但云初念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轻笑了一声,摇头说:“非也!只是我是一个赌徒,国师眼中非常看重的神医之名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您要和我抢夺这个名头,我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刚才一直很倨傲的梅玄机,此时终于因为云初念的再三蔑视而微微不悦了。
他沉声问:“不知道云姑娘想要什么样的赌注
?”
云初念偏头,装作很认真的思索了几秒,然后灵光一闪,合手击掌:“若是我赢了,便请国师割下一缕头发,任我处理如何?”
“……”
梅玄机的眸光中瞬间迸发出一道强烈的杀意。
在北凉国人的眼里,断发等同于断头,是奇耻大辱。
今日云初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虽她最后不一定能赢,但对梅玄机而言,这仍旧是一场羞辱了。
梅玄机咬紧后槽牙,阴狠的看向云初念。
云初念嘴角含笑,偏头非常无辜的看着梅玄机:“怎么?国师难道不敢了吗?”
竟是将梅玄机刚才挑衅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她的话音落下,有人在角落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才紧绷的气氛也因为云初念闲适的态度有所缓解。
所有人看好戏一样看着梅玄机,等待他的回应。
梅玄机心头憋了一股怒火,咬牙切齿的说:“好!就依你所言,如果你赢了,我将我的头发割下一缕给你。”
云初念点头,很大度的说:“远来是客,便由国师决定我们今日比试的内容吧。”
言语间,完全没有把梅玄机
和他身边那名巫医放在眼里。
梅玄机命人拿出一支线香:“这根香从点燃到燃尽,一共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比赛开始前,你们各自挑选一名搭档,然后由对手在搭档身上下毒,在一个时辰内,谁先将搭档身上的毒解开,谁就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规则非常简单易懂。
云初念点点头,表示同意。
只是这个搭档需要冒着身死的可能以身犯险,这不是谁都能愿意的。
“姑娘,我来做你的搭档!”南枝想也不想的就站了起来。她非常坚定的看着云初念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治好我的。”
南枝的绝对信任让云初念心中感动不已。
她拍了拍南枝的手背,正要说话,就听到对面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光是两个姑娘家比试多没有意思,不如我们让这场比试更有意思一些如何,国师大人?”
一袭白衣的萧云祁眉眼飞扬,桀骜不驯,满眼挑衅的看着梅玄机。
“萧世子想做什么?”
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