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诡异的气氛她多一秒也待不下去,干笑一声站起身嘟囔道:“炉子里还熬着药,我去守着。”
萧云祁的视线黏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也没舍得收回视线。
“咳!”玄逸憋不住笑,干咳一声。
“……”萧云祁目光凌厉的看向他,阴恻恻的问:“你有话想说?”
玄逸心一抖,面容一肃:“属下知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
萧云祁面无表情:“回京都后,你自己去蜀地把玄柒换回来。”
“啊?”玄逸傻眼。
蜀地夏季潮湿闷热,多蚊虫瘴气,冬日干冷连日头都难得见到。更别说玄柒在那边执行的差事是苦中之苦,哪有自己在京都来的自在舒坦?
一想到自己要去蜀地待几个月,玄逸不禁觉得人生暗淡。
云初念听到房里传来玄逸的一声哀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到他刚刚那促狭的眼神,暗骂了一句活该。
云初念熬的是萧云祁的解药。
原本她以为进了烟云寨就能拿到送阎罗的解药。
但是送阎罗的解药由二当家保管,没有合适的理由,林强也拿不到。
为了不暴露萧云祁的身份,她只能要来药材,自己调制解药。
浓烈的
草药味道随风弥漫了很远。
林强谈完正事,带着女儿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云初念将熬制好的解药给萧云祁送过去。
萧云祁是来剿匪的,林强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只客气的对云初念说:“来之前锦儿刚喝了药,这会儿已经没有发烧了。她这些日子所吃的药方我也一并带了过来,云姑娘先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书锦很瘦弱,四岁的身量看着像是未满三岁一样,她的皮肤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小手紧紧搂住林强的脖子,怯生生的望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
她小小的一个,云初念也不禁放柔了动作。
林书锦很乖巧的配合她,直到云初念的手在她的腰腹处轻轻按了两下后,她才苦着脸,憋了很久也没憋住眼泪,可怜兮兮的投入林强的怀中,抽噎着哭诉:“父亲,好痛!”
林强脸色大变。
“锦儿的母亲发病后,腰腹处按着也会很痛。”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露,磨着后槽牙哑声问:“云姑娘,锦儿的情况……严重吗?”
如果说之前他对云初念的话还有任何怀疑,那现在已经深信不疑了。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替代女儿去承受这些痛苦。
“严重……也不严重!”
“严重的是她确实已有了发病的症状,若不
及时救治,不出三月,她就可以去见你亡妻了。不严重是因为她遇上了我。”
“此病无药根治,只能一辈子吃药压制。”
林书锦如今才四岁,若是吃药控制,幸运的话,再活四五十年不是问题。
云初念擦了擦手,洋洋洒洒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林强:“先按照这个药方吃三天,之后我会按照她的身体情况另外再给她配药。”
林强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他接药方时候,手都在发抖。
云初念看着他抱林书锦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突然意义不明的说:“林强是个好父亲。”
萧云祁侧目,以为她是想到了自己在云家的处境,自伤自怜了。
正想安慰她的时候,云初念已经收回视线,定定的看着他,狡黠的问:“若是我帮你铲除掉烟云寨这个心头大患,你能答应我留林强一条命吗?”
萧云祁一愣。
随即扶额轻笑。
是自己多心了。
云初念是那么豁达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林强这点表现就自伤自怜呢?
“你想将林强收为己用?”
被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云初念也不恼,点点头很坦然地说:“你也知道,宁十三是秦国公家的小公子,有朝一日秦国公沉冤得雪后,他自
然是要回去继承秦国公爵位的。到时候我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做事会束手束脚。”
这次宁十三被派出来给萧云祁送信,云初念就深切的感受到手上无人可用的窘迫。
“林强是被当做死士培养的,还领导烟云寨上万人,武功和手段都不会差,如果能将他收为己用,于我来说必是如虎添翼,最好不过了。”
无论烟云寨是不是景仁帝暗中培养的势力,都必须要铲除。
林强作为头目之一,按理说不能留下他这条命。
所以她才会央求萧云祁留他一命。
萧云祁皱眉。
云初念信任林强,但他不信任。
林强是死士,这种人自幼就被人洗脑,只会忠于一人,保不齐哪天就反水在背后捅她一刀,这样危险的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