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兰馨摇头。
“那不就对了。”
“如果大姐姐嫁给他,难道还能抱着幻梦过一辈子不成?你总是要回归到现实的。可现实的他对你没有半点吸引力,到时候你对他的百分喜欢会因为一次次的失望变成厌烦,憎恶。到最后相看两厌还不得不互相折磨一辈子。”
“到那个时候,恐怕大姐姐还会怀疑自己年轻时怎么瞎了眼,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云兰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云初念的声音很轻柔,循循善诱。
云兰馨浮躁的心情也跟着逐渐平静下来。
“那难道让我就这样放过云悦欢吗?”云兰馨磨着后槽牙,满眼恨意:“她故意抢走我的东西,我却什么都不做,只知退让,那也太窝囊了。”
“要惩戒她,何须大姐姐亲自出手?”
云初念笑得神秘。
云兰馨眼睛亮起来,急切的抓着云初念的手臂,雀跃的问:“你有什么主意?快说快说!”
“大姐姐听说过武安侯的母亲吗?”
云兰馨点头:“听说过,但她好像不住武安侯府,所以我一次也没有见过。”
“这位老夫人一心向道,在老武安侯去世后,就常
年在玉清观中清修,鲜少回侯府,大姐姐不了解也正常。我曾听外祖母讲过不少关于这位老夫人的事情,她乃是清流之后,最是注重名声,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对家中子弟也多有约束,像这等无媒苟合的事情,在她眼中便是大逆不道,死一万次也不足惜的。”
“大姐姐若是心有不甘,不妨去找这位老夫人诉说心中不平。”
云兰馨若有所思:“借刀杀人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我与她素不相识,贸然前去打扰她老人家不太好吧?”
“道观偶遇,如何算得上‘贸然打扰’?况且,昨日退亲时,武家将信物落了下来,大姐姐总是要将其还回去的。”
云兰馨双眸逐渐亮起来,一扫刚才的萎靡,对身边的丫鬟说:“去找娘亲,告诉她不去月老祠了,转道去玉清观。”
她这个命令让林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本来想去问清楚的,但转念一想,林氏便猜到这必定是云初念的想法,当下也不多问,直接让马夫调转方向,改去玉清观。
云初念看她如此洒脱的做了决定,不再扭扭捏捏,长舒一口气。
想了想,云初念还是开口说:“大姐姐,世道艰难,女子想要活得肆意洒脱更是不易。所以我
们做的每个决定都要万分慎重,否则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葬送一生。报仇是很重要,可若是为了报仇就要搭上自己一辈子,那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得不偿失。”
云兰馨想到林氏这两日的愁容,也心底泛酸。
她重重点头:“嗯,我知道。往后必定不会再想昨日那样冲动了。”
她昨天是被云兰馨的嚣张气的血气上涌,才会冲动下做出那个决定。
现在冷静下来,她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还好自己可以在错误发生之前及时止损。
云兰馨握着云初念的手,非常诚恳的说:“谢谢你还愿意给我说这些。如今这个家里,也就只有母亲和你是真心实意在为我好了。”
如果没有她们循循善诱的劝导,她真的会在仇恨的驱使下,一条道走到黑。
人都说落难方知人心。
经此一役,云兰馨方才知道云家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云初念抿唇轻笑。
换做是家中其他姐妹,她今天必不会苦口婆心说这些话。
云兰馨性子直嘴巴毒,被林氏和云老夫人宠的有些骄纵,但她本性不坏。
虽然嘴上经常念叨着要打丫鬟板子,但没有一次是
真的执行的。她对身边人极为宽厚,丫鬟们犯些无伤大雅的错误,她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见。
云初念知道所嫁非人的痛苦。
所以她才愿意在云兰馨身处悬崖的时候,拉她一把,让她不至于踏进深渊,粉身碎骨。
玉清观比月老祠更远,马车摇摇晃晃,快晌午才终于到目的地。
从马车上下来,云兰馨看着道观门口石墩边栓的两匹马,疑惑的嘟囔:“这两匹马好眼熟,看着怎么这么像大哥哥和二哥哥的马?”
林氏不以为意:“这些马儿长得都差不多,你又不是火眼金睛,怎么一眼就看出是你大哥哥的马?况且,没听说过你两个哥哥今天出门的事情。”
云兰馨也以为是自己认错了。
但走出去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两眼,然后在云初念耳边小声嘀咕:“那分明就是大哥哥二哥哥的马,那马鞍上挂的络子还是我亲手打来送他们的。”
她打络子的技巧实在是惨不忍睹,也就只有两个哥哥宠溺妹